[柯南][赤安]Sleep Terror Disorderdsm•夜惊症 之六
双线叙事，看起来高大上其实是傻白甜（这章甜掉牙，不信来打我），放心看。
日更第六弹！老天保佑我的文力！
宽永 1632 之六
“您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事已至此，安室终于不再做出一副天真纯朴且忠心耿耿的模样。他彻底坐了起来，即使腿上依旧绑着绷带，也仍是维持了一个尽可能正座的姿势，而疼痛的表情甚至一分一毫也没有露出来。
“最开始见到你之后不久。”赤井沉声道：“你的纪州口音已经说得不错了，只可惜你并不知道，我幼时家中有个仆妇是纪州出身，真正的纪伊口音是早已听惯了的。”
“原来是那么小的地方出了破绽啊……”安室叹道：“应该不止如此吧？”
“还有那天前去‘浮舟’……你并不是因为宣称的要做我的排场才硬要跟来的吧。”
“先前一直一副正人君子做派的赤井大人一到福智山城就迫不及待地要往花街一游，这明显很奇怪吧。”安室也并不否认：“所以您是想主动承认了吗？您原先是打算在‘浮舟’见什么人？传递什么信息？”
“我什么人也没见。”赤井淡淡出声，“你不是都看见了吗？阿渚只是个普通的游女，没有任何背景，连我扇子上的家纹都认不出来。不过这么说来，你们果然也并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藤堂氏吧。”
“不错，”安室点头道：“藤堂高虎不久前刚刚薨毙，而藤堂家在先前的乱世之中几易其主，难道不值得幕府格外注意吗？”
“你们想错了。”赤井轻叹道：“藤堂氏经过乱世，早已找到了新的立身之本，并不打算反叛。我在‘浮舟’之中弹的那首筝曲，已经很明确地传达了藤堂氏和我们赤井一族的意向——为了隔壁的客人。”
“这么说你果然一直都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好一个武家出身骗子！”安室忽得坐直，后又因为触到了伤口而发出“唔”的一声，半软了下去。
“这件事我只是没有告诉你，并不是骗子。”赤井低声说道：“那天在‘浮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哦？包括你对初见的游女倾诉忠肠的话吗？”安室强笑道。
“你那么聪明，肯定早就知道我当时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又何必再这样呢。”赤井站了起来，走到安室身前，慢慢地，将双膝落在他面前地上。
两人靠得极近，乃至呼吸相闻。赤井不发一言，只是认真地注视着他。
耳边只有渐渐变小，而显得暧昧起来的，轻柔的雨声。
安室整个身体都几乎被赤井笼罩，耳根发热，浑身颤抖，几乎无法动作。
“你……你想说什么？”他依旧强撑着，只可惜语气中毫无一丝凶狠的意味。
赤井忽然伸出双手，环住了安室的肩膀。
“我不说，你就不明白吗？”带着湿热的呼吸，他在年轻密探的耳畔低低地，仿佛叹息一般地说道。
“只要你想，可以随时推开我。”
山间风雨来去极快。雨停之后，甚至还来得及让黄昏逢魔时刻的最后一丝光线透过房间的门缝。
赤井只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满足过。
他知道对方不会抗拒的。从他在观音寺的紫阳花海间无意识地一抱开始，从他自‘浮舟’夺门而出开始，从他先前在山间竹林半真半假地因掩护自己而受伤，后又毫不犹豫地显露了真实身手开始。
这一路来，两人心照不宣地相互试探掩饰，到头来……
那一丝橙红鲜亮的余晖自青年光滑汗湿的脊背上消失了，方才自己还曾覆在那片强健优美的背部之上，忍不住伸出舌尖，自上而下地流连过。
想到这里，男人的心中不觉又燃起了些许火苗，却顾念到他因为先前漫长的一天与方才一番纠缠之后过于疲倦，加之身上带伤，眼下正睡得昏沉。
他抚过对方的肩膀和背脊，最终将手放在对方的背心处，收紧了手臂。
困意袭来，他也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大正 1923 之六
两人自赤井的居所出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六点之后了，街上的人潮似乎比平常多了一倍有余，甚至连走路都有些困难。
“花火大会晚上八点才举行，但听说下午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去占位置了呢。”降谷说。
“是嘛。”赤井只是应和着自己的话，并未表现出可能占不到好位置的沮丧。
男人穿着一身麻纱质地的浓鼠色浴衣，腰间插着团扇，双手抱在胸前，看起来十分清爽悠闲，相比之下，反倒是降谷觉得自己些不太自在。
先前在暑假刚一开始就迫不及待地往这边跑的时候还曾被同窗取笑说“难不成在乡下有了女人”，而当时自己愣了一下，才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回道，“哪有那么好的事，不过是早就约定了打工开始的时间罢了”。幸好自己在同窗之间声名一直很好，性格也相对冷静稳重，因而并没有人将那些明显是玩笑的话语当真过。
感到动摇了的，反而是自己吗……
他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穿着木屐的脚尖，默默走着，不一会儿就稍许落了后。
“零君？”男人没有碰他，而是回转了身来，“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降谷连忙抬头回答，“可能是有点饿了吧。”两周来几乎不曾休息地工作，这才让他从老板娘那里在这个本应是最是忙碌的晚上讨到了一个提早结束工作的机会。然而即使如此，他也依然没顾得上吃晚饭，而是在住所飞快地换了一件藏蓝条纹的薄棉浴衣，紧接着就往赤井的所在奔来。
“这样啊……那么你想吃点什么吗？”赤井看着路边摆出的一溜小吃摊说，“我买给你吧。”
“不，不用了，我临出来前带了两个饭团的。”不管是自己付钱还是让对方花钱，他都不想做。自己是因为不得不节省开支才不愿在祭典上比平常高价一些的小吃摊上买东西，而让赤井买的话……就涉及到某种更深层次的别扭想法了。
“……那就先坐下来把饭团吃了再去看烟花吧。”男人神情温和，“饿着肚子可就不好了。”
“……好吧。”
两人在路边长凳上坐下，降谷打开了随身信玄袋中用叶子包好的两只撒了盐的饭团，拿起其中一个咬了一口。
“这是你自己捏的吗？”赤井问道。
“嗯，之前帮忙为客人准备晚饭的时候做的。”他把剩下的那个饭团递给了男人，“不嫌弃的话，要尝尝看吗？”
“你一共就只有这两个饭团，给我一个你不就吃不饱了吗？”男人看着他，微笑着说。
“没关系的，我本来晚上吃的也不多。何况……”他的声音顿了一顿，续道：“之前不是曾经说过，要做菜给你吃的吗？”
“这样啊……”男人一愣，接着露出了然表情，小心翼翼地接过饭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男人咬下饭团的时候，降谷也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
“……怎么样？”
“很好吃啊。”赤井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捏饭团的手艺很好嘛。”
“那以后有机会的话……”降谷正要做下未来的约定，没想到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降谷君？”来人是森村屋对面苇田土产店的老板，“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呀？你是来看花火大会的吧，很快就要开始了哟！”
“谢谢您，苇田先生，我忽然肚子有点饿，所以想先把饭团吃完再过去。”
“这样啊……你也不要太辛苦了。”知道降谷每天工作努力程度的苇田店主点了点头，同他又招了招手，便汇入人群。而降谷却忽然将手中剩下的饭团三口两口塞进嘴里，跳了起来。
“我们快点去看吧！花火！”虽然先前没有刻意去想，但今天晚上却的的确确是他能够和赤井第一次在外面，宛若约会一般地并肩而行。
心情不如为何就高涨了起来。
或许是过于兴奋了，此刻自己的脸应该是通红的吧，但因为是夜晚，加之肤色偏深，所大约不会被人看出端倪。然而心脏确实在咚咚地跳动着，仿佛神社祭典上敲起的和太鼓。
自己原本并不是容易激动的性子，但为什么只要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
他转过头，就看到男人站在路边早已枝繁叶茂的柳树下，脸上跳动着远处从河岸边照射过来的，暗淡的火光。
“是啊，零君。”男人依旧是一脸沉静的模样，似乎在他的一生中从未因什么事而动摇过。
“我们去看花火吧。”他声音低沉，温柔地说道。
那天晚上自己究竟看到了怎样的烟火，已经记不得了。
他能记得的，是自己同赤井特地绕了远路，顺着河边走回小镇的路上，吹在微汗皮肤上的夏夜柔风，还有自头顶倾泻下来的如水月光。
“那书斋里的书，你都看了多少？”赤井忽然问道。
“也不算多吧，大部分都是一些同学习和备考有关的书——那书斋真是个宝库啊。”
“文学作品……有看过一些吗？”
“不太多……尾崎红叶，岛崎藤村，一些旧的《白桦》月刊上的文章，当然还有漱石……”
“漱石吗……”赤井点点头，忽然笑起来了，“那你一定听说过那句特别有名的话吧。”
“你是指，月亮很美……那句？”少年极小声地说，仿佛怎么也不敢确信。
“是啊。”男人看着他，“今晚的月色，难道不好看吗？啊，当然，花火也是很好看的。”
“确实，转瞬即逝的花火非常美丽，就像樱花一样。”他望着河面，夜风猛烈，水波揉碎了月光。
猛然转身，正对上那双仿佛将月色同样揉了一点进去，此刻几近深潭的墨绿色眼睛。
“而月亮……也真的很美啊。”
他凑上去，随即，便有灼热的亲吻落了下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