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不为少年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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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周江/微韩张]晚春 4



拉家常大会……交代一些设定。本次更新依旧是周江主场,下章韩张应该会有实质性进展了!老天啊,赐我文力吧!后面还有好多啊啊啊啊!

主要是韩张的第一第二更  一      主周江的第三更  


※※※

 

“……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么,你能……留在我身边吗?”

“只是这样而已?”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

 

给周家扫墓的那天早上,天空像是刻意要配合他们即将去做的事情一样,不负众望地飘起了宛若细小雪花一样的雨丝。明明已经是快要四月的时节,气温却不仅没有上升,还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寒流愈发下降。冷风一吹,甚至能把人吹得直打颤。

两人一起出门的时候总是江波涛开车。周泽楷拿到驾照是在很久之前,后来一直没有去更新,大约早已过了有效期,不过有江波涛在,他便也没把这当作什么重要的事。

虽然是周末,但接近清明祭扫的高峰期,开往郊外和邻近城市墓地的路况总归不太乐观,加之要在正午之前做完所有事情的传统习俗,两人差不多天还没亮透的时候就起床了。因为需要提早出发,地方又远,于是周泽楷在前一天就准备好祭扫需要用的东西住在了江波涛家。

“你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冷吗?”车子里满是菊花和百合花的味道,江波涛看了一眼身边的周泽楷,昨天买的一大捧花束正被他安安静静地放在身前。

“不冷。小江你冷吗?”周泽楷向来不善言辞,说话更是缺乏抑扬顿挫的语气,总是平平淡淡的,令人难以听出那些话语背后有什么情感。

“还行,就是没想到今天降温这么厉害。”江波涛吸了吸鼻子,“你今天还在我家住吗?要住的话,我去给你换厚一点的被子。”

这些年来,因为周泽楷在自己家留宿的实在过于频繁,所以他那间一室一厅的小套客厅里的沙发床几乎就没有收起来过。虽然早就跟对方说过让他到卧室的大床上睡,但周泽楷却一直没有答应,几次以后,两人就像是有了默契一样,对这件事再也没有了异议。

“我不住了,今晚。”周泽楷说,“下午去人多的地方逛一下,然后我就回家。”

周家的老习惯江波涛都知道,从墓地出来之后要去人多的地方走走,散散晦气。但扫墓的当天晚上他却要一个人回自己家住,这几年来倒是从未有过。

不过周泽楷要做什么事,他都不太会有异议,就像对方这些年来一直没有什么正式工作,他也随便他去——那可是曾经身价千万的周泽楷,即使再在家里蹲个十年也不愁生计。

自己要做的,只是留在他的身边陪伴他,照顾他而已。

 

将车子停在墓园附近的停车场,雨丝变得愈发绵密。江波涛撑起了放在后备箱的备用伞,周泽楷捧着祭扫用品,找到了周家父母所在的位置。

放下东西,江波涛把伞留给周泽楷,自己冒雨去公墓管理处借烧锡箔用的铁盆。经过一排排肃穆矗立的墓碑,在那些凝固住的回忆和生命的空隙之间,他看到了那个高大而熟悉的身影。

“……老韩?”

简直人生何处不相逢,扫个墓都能碰到熟人。考虑到时间地点,江波涛觉得不打招呼比较好,但正当他回身打算默默路过的时候,余光却看见韩文清像是注意到了自己先前的视线,也向自己这里看了过来。

既然已经对上目光就不好意思不打招呼。江波涛朝他点了点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却见韩文清对着身边低一点的地方说了些什么,然后一个小小的影子就举着一把伞,向自己的位置小跑过来。

“江叔叔好!”韩家的女儿五官清秀,并不太像他的父亲,只在脸部轮廓和薄薄的嘴唇边有着一些柔化了的痕迹。小姑娘踮起脚尖要把伞罩在他的头上,江波涛哪里好意思让她打伞,连忙接过伞柄,拍了拍她的肩膀,向韩文清站立的地方走了过去。

“韩队,来看嫂子吗?”

“嗯。”韩文清点了点头,目光转回面前那块沉灰色的大理石。江波涛看见上面刻着“爱妻于青之墓 夫韩文清 女韩菁菁泣立”的字样。

老韩哭泣的模样……恐怕自己这辈子也看不到,当然也不想看,不过听说他的妻子是在孩子还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想来这个单亲家庭大约也确实吃过不少苦吧。

向墓碑微微鞠了一躬,江波涛抬起头,就见愈发大起来的雨势之下,韩文清没有打伞,而是满头满脸的雨水,身上黑色的风衣已经差不多湿了一半。

“你没带够伞吗?”小姑娘身高不够,明显也是备用伞的尺寸不大,韩文清如果打伞的话十有八九会淋到她,于是便干脆全让女儿打伞,自己生生立在了雨中。

“出门的时候我那片还没下雨。”韩文清说:“你也没带伞?”

“一把备用的,给小周撑着了。我去借个烧纸的盆,很快就回去,所以没打。”

“让菁菁一起打伞陪你去吧。”韩文清说,“管理处有点距离。”

“那韩队你不是没伞了吗?”

“已经淋了这么些时候,再一会也没事。”韩文清淡淡地说:“我们来得早,已经烧完了,你多拿一把伞去,烧锡箔的时候不会被淋湿——今天这天气有点难烧。”

虽然韩文清只是在很普通地说话,但江波涛却敏锐地察觉了男人的真实意图。

“那好吧,就借用你家的伞了。来,菁菁,江叔叔要麻烦你帮忙撑伞啦!”

将小姑娘带离她母亲的墓碑,江波涛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永远身姿挺拔,似乎从来不曾有过一丝犹疑的男人在大雨之中也依旧立在那里,面容沉稳,不见悲喜。

从管理处拿了铁盆往回走的路上,江波涛斟酌了半天,才对身边看上去已经懂事不少的小姑娘问道:“你爸爸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前不久又分手了一个女朋友。”女儿在说到父亲差点要给自己找了个后妈的时候语气平静,几乎带着点不属于她那个年纪的冷漠。

江波涛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的事?”

“有段时候了,差不多刚过完年吧。”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那么冷静,小姑娘好像还不到十岁吧!

“他没说,我猜出来的。”小姑娘嘟起了嘴,“不过分手挺好的,因为我觉得我爸也不是真心喜欢那个人,他估计只是想找个人照顾我吧。”

“你爸也都是为了你。”不小心得知别人如此私密的家事,而且还是那个韩文清……江波涛不由得心有戚戚。虽然自己尚未成家,但一样都是成年男人,韩文清的做法他倒不是不能理解。

“挺不容易的啊……韩队他。”

“我能照顾自己的。”虽然五官不太相像,但女儿一脸倔犟的神态表情倒是同父亲如出一辙,“我觉得爸爸他应该找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听到这么点大的小姑娘居然说出如此成熟的话来,江波涛简直有些瞠目结舌了,真不知道现在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平常都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因为怕菁菁再出惊人之语,江波涛不由加快了脚步,带着小姑娘回到了周泽楷站立的地方。

“认识吗?”江波涛笑道:“这是周……”

“周泽楷哥哥!”不等江波涛介绍完,韩菁菁就已经脆生生地喊了出来。事实上,她在看到周泽楷的时候两眼几乎都要放光了,果然当年联盟第一帅哥无论过了多久都还是那么有魅力。

“……菁菁啊,为什么叫我江叔叔,他却是周哥哥呀?!”江波涛简直想要在大雨中泪奔——明明自己比他还要年轻一岁啊!

小姑娘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说:“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看到就这么叫了。”

毫无理由的暴击。

江波涛难过地感谢了帮自己打伞过来的韩家小姐,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背影沉痛地说:“难道我看起来真的比较老吗?”

“怎么会呢,”周泽楷认真地说:“小江你一点都不老。”

“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明明更加没有说服力。”江波涛苦笑着蹲下身去点燃锡箔,“算了,反正这么多年来我早就看开了……刚才我去借盆,你一个人在这和叔叔阿姨说了些什么没有?”

“……没说什么。”周泽楷应道:“就是谢谢你还陪在我身边。”

江波涛心底一抖,强笑道:“你跟自己父母还说什么我的事,我只是陪你过来看他们的司机而已。”

“你还在我身边……就是我最重要的事。”他用依旧那般确信的语气,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和我在一起,就可以了。”

雨声渐强,经久不息。

 

他们是朋友,却已经就像半个家人。

从墓园出来,江波涛撑着伞,和周泽楷并肩走向停车场的时候,实在无法抑制自己比往常澎湃得多的思绪。

周泽楷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除了自己以外,他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而且自己也有着不得不照顾他的理由。

但是即使有那个理由存在,自己也终将有着自己的生活。自上周末从老家回来之后,江波涛不得不无数次地想到这件事。

虽然心里不知在何处仍旧有着微妙的抵触感,但自己毕竟还有母亲,有长辈对自己家庭生活的期盼。

 

“你到底还想照顾他到什么时候?”母亲终于按捺不住多年的不满,对他厉声说道:“你们都已经那么大年纪了,早就不是可以任意妄为的时候了!”

“可是我答应过他。”自己话语中的底气也终究一年不如一年,“只要他是这么想的……”

“那他为什么不成家!还要拖累你也没法成家!”

“……妈你知道的,我欠他的太多了。”这明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虽然对方从未对自己主动说过。

“那就要搭上你一辈子的幸福吗?”母亲话语中满是委屈。或许,对很多旁人而言,他们就是这么理解的吧。

“可在这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没人再会去照顾他了,而且我也有照顾他的义务呀。”

“毕竟,是他救了我的命啊!”

 

“周泽楷哥哥!”在停车场的入口附近,江波涛看到了像是等在那里的韩家姑娘。

“爸爸让我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吃顿饭!”菁菁的眼睛依旧亮亮的,目光停留在帅气的“周泽楷哥哥”身上。

江波涛苦笑着转身向周泽楷投去询问的眼神,就见对方貌似随意地点了点头。

“小周,你确定吗?”江波涛半开玩笑地问道:“那可是老韩哦?你知道老韩的吧?”

“韩队很久没见了。”周泽楷嗯了一声说。

“也好。”江波涛叹了口气说:“见见过去的熟人,对你没什么坏处。”

 

两辆车一前一后向市区开去,在徐汇附近下了高架,将车停在了华山路附近的一家几乎被树荫遮盖的小馆子前。

“这是个老店,我太太以前就经常来,做的菜挺地道的。周泽楷也是本地人,应该吃得惯。”韩文清对明显已经成了朋友的老板打了个招呼,要了一个小包厢,也不需要刻意点菜,看上去家常但十分美味的菜肴就一道道地端上来了。

“之前就打算请你们还有新杰在这聚一聚的,既然今天那么巧碰到了,正好我自己也想吃这家的菜,就带你们过来了。”韩文清已经脱下了湿透的风衣,但头发依然湿漉漉的。即使已经到了S市这么多年,但很多时候依旧保留了当年的做派,抹了把脸说:“都是多年的朋友,也不用那么讲究了,先吃吧。要喝什么自己点。”

“哪能喝什么啊。”江波涛笑笑:“都开车呢。正好这附近热闹,我们吃完还想先去哪儿兜一圈。”

韩文清了然道:“去晦气是吗?本地人的习俗,我知道。那我吃完也带菁菁去商场里转转吧。你们打算去哪?”

“大概是宜家……”江波涛说了一半,却生生停住了,有些懊恼地按了按太阳穴,似乎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

韩文清看了他的表情,大约觉察出了什么,便不动声地接道:“宜家可以啊,人挺多的,逛逛也不错。”

“爸爸我想去港汇。”倒是小姑娘喝着果汁插嘴道:“同学说那里最近有个很棒的展览,我也想去看看。”

“……也行,那就你们去宜家,我们去港汇吧。”

 

饭桌上免不了说到些旧事,还有些旧人。

“对了韩队,我上周看见张新杰了。”江波涛挑着熏鱼的鱼刺说,“我带小周去例行复诊,正好碰到他去开维生素。”

“他到周泽楷看病的医院开维生素?”韩文清皱眉道,“有点奇怪啊。不过他回我微信也不怎么勤快,我几次想约他出来碰头也没凑上时间。”

“说是住在那附近,开药方便。“江波涛耸耸肩说:“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毕竟那么多年的老交情,如果他是真有什么事的话……”

“应该还不至于。新杰他做事向来很靠谱。”韩文清说,“何况我就在S市,他要是真有什么事应该不会不跟我讲的。”

“……都过了这么多年,韩队还是一直很信任张副啊。”江波涛笑笑道,“真羡慕。”

“说什么呢。”韩文清沉声说:“你和周泽楷不也一样。”

“……也是。”

江波涛微微低头,将挑干净鱼刺的熏鱼块放在周泽楷的碗里。

 

两“家”人分开之后,韩文清带着女儿回到车上。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一看,是之前自己在吃饭间隙发给那人的微信得到了回复。

“最近忙完了吗?下周六中午出来一起吃顿饭吧。我已经订好了。”

“好的。”

TBC

因为设定关系,感觉小周目前确实还没什么表现,不过他的感情不在面子上而是都被压在下面了,也是辛苦……等车开起来就好了(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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