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飞翔入手系列][月山]You Don’t Miss Your Water 下
攒RP，发完！个人觉得下篇情节更加紧凑一点嘿嘿。
同一本里同世界观时间相近时候发生的其他CP的篇章请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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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落干净之后不久，就进入了依然残留着凉意，但天气很好的五月。
黄金周期间由于教练家里有事所以不能组织训练，但乌野排球部里的一群排球马鹿是一定不会放弃这段时间进行疯狂的自主练习的。毕竟，宫城县预选已经近在眼前。
三年级毕业之后，山口也进入了排球部正选球员的阵容里。他的跳飘球技术不仅是全队可以依仗的重要武器，并且由于刻苦训练，接球和拦网虽然说不上是最好的，但也发挥稳定。如今的山口忠，站在球场上的时候早已不复当年，他自信了许多，有时候甚至还会给人以咄咄逼人的气势——毕竟也是出身乌野的凶悍黑鸦，自然不同凡响。
月岛曾经有几次想叫住山口对他说电影票的事，但却总是没机会开口。自从山口交了女朋友之后，他们已经有大约两周的时间没有一起回家了。那个女孩子好像是网球部的部员，部活结束的时间同他们差不多，因此山口经常一结束训练就和女孩子结伴，时间一长，整个排球部也都知道了山口在和女孩子交往的事情。
“太羡慕了！”田中龙之介哀嚎着：“我这个前辈都没有女朋友，他倒是先有了！洁子学姐也毕业了，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了支柱！！”
“谷地同学好像认识那个一年级的，貌似是和她朋友同一社团的，据说长得也蛮好看的！”日向翔阳非常没有意识地补充了一句。
“什！么！居然还是个美女！简直不能忍啊！”田中冲到月岛面前，对他大叫：“月岛！你不是和山口形影不离吗！快帮我把那小子给绑过来！我要审问他！”
“那真是让您失望了，前辈。”月岛冷冷地说：“我也已经除了在班级和社团以外很久没和他单独见面了。”
“这是典型的有了女友忘了兄弟啊！不能饶恕！！”
“田中你吵死了！”缘下扶着额头在田中的后脑上轻轻拍了一下，却转头向月岛正色道：“说正经的，月岛，你如果见到山口最好跟他说一声，黄金周期间虽然没有训练，但也不能自主练习得太厉害。县预选很快就要开始了，我最怕的就是有人受伤。”说着，他往了一眼因为骑自行车摔跤而伤到了脚踝，最近只能做些上肢训练的日向翔阳。
“哦。”月岛淡淡地答应了一声，继续穿着制服，心思却随着缘下的话语飘到了更远的地方。
原来，山口是那种有了女朋友就会把其他事情都抛到脑后的人啊，自己以前从来都不知道……
不，其实你知道。
心底有个声音在隐隐约约的说。
他很讨厌这个声音。因为它总是在自己不愿意想这件事的时候，强迫自己回忆起一些事情。
比如那件事，那件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的事。
具体的时间已经想不起来了，也许是中三，又或者是高一。
总之，是某次山口在他家留宿，他半夜去上厕所，回来时迷迷糊糊的，听见在自己床边地板上打地铺的好友在嘟嘟囔囔地说着梦话。
“TSUUKI，SUKI……”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话，连我这个好朋友的名字都说不清楚。下意识地如此吐着槽，月岛回到床上，但接下来不知为何，精神却好了起来，而后半夜即使再度睡着，睡眠的质量也直线下降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总共没睡几个小时的月岛就莫名其妙地又醒过来了。他转了个身，就看见边上的山口依然睡着，脸色红扑扑的，甚至还流了点口水。
那有些傻傻的模样，并不止能用“可爱”形容，令月岛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起来。
“山口，醒醒，天亮了！”带着点恶作剧般的坏心眼，加之潜意识里那点绝不会被山口责怪的自信，月岛用很大的力道啪啪地拍着友人的脸颊。
山口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却仿佛还在梦中，一脸睡糊涂了的模样。
“阿月……”他迷离的目光停留在眼前很近的距离之外，月岛因为恶作剧得逞而嬉笑的脸上。
出人意料的，他的面容忽然明亮了起来。
“阿月，我喜欢你！”
这一次，不再是深更半夜模糊的梦话，而是清楚的表白。
他说什么呢！
月岛聪明的头脑忽然运转了起来，恍然意识到，原来起夜时听到的山口那些模糊的话语究竟是在说什么。
他吓了一跳，不敢再去拍友人的脸，而是后退几步坐回床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翻了个身，似乎又睡过去了。
原来，还是梦话？但这可也算是明明白白的表达。
“什么啊……莫名其妙。”月岛强作镇定了好一会儿，重新躺回床上，却少见的如同胆怯一般不再说话动作，而是心如擂鼓。
不会吧……那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等等，这么说……那个视线。
他忽然想起了山口时常望着自己的，带着认真、仰慕、胆怯的神情，仿若丝线一般将自己包围，而自己早就习以为常却从来没有在意过的视线。
强烈的视线。
月岛少见的赖床了。
他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直到母亲前来敲响房门叫他们俩起床。期间，似乎山口的手机闹钟也响过一次，却被友人飞快地按掉了。于是可以确认，山口应该也醒了，但却一直躺在那里，没有动作，也没有起床。
洗脸刷牙吃早饭的时候，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山口还和以往一样对自己寸步不离，也没什么变化，然而也许是多心，他总觉得对方在同自己说话的时候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于是，一起出门之后走了没多久，他终于问了出来。
“山口，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月岛已经想不起来那时自己的表情和心情了，但可以确认的是，当时自己的口气一定不算好。也许是冷漠的疑问，更有可能是刻薄的嘲讽——那是他为了掩饰尴尬的感觉强行装出来的。
但他记得，山口在那一瞬间变得雪白的面色和扭曲了的表情，还有之后转为了泫然欲泣的脸。
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走在自己的身边，直到走进教室，同身边的同学交流起作业的问题。
于是，他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但之后很久也都像是忘了一样，两个人谁都没再提起过。
然而，这件事情，却是真是存在的。
山口是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把其他事情都放在脑后的类型。
他知道，是因为原先在对方优先列表上的人，一直是自己。
※※※
他们在整个黄金周里都没有见面。
直到最后一天下午，月岛破天荒的给山口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了伴随着女生笑声的，友人有些惶恐的声音。
“阿月？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原来自己这个朋友做得那么失职吗？月岛无端地想着。连打个电话都会被人认为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让对方那么紧张。
这么说来，自己真的很少给山口打过电话吗？明明有着不少和对方通话的记忆。
原来……那些电话，都是山口打给自己的。而自己主动给对方打电话的次数，从来都屈指可数。
“T. C,演的那部电影，你之前好像说要看的……”月岛望了一眼放在身边书桌上的那两张电影招待券。
“对对，就是那部！好巧啊，我和凉子正在电影院等开场呢！因为晚上约好了要去找屿田先生自主练习，所以今天就买了早一点的场次……原来阿月你也想看？”
心里忽然就冷了。
“没什么。”不等山口回答，月岛就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脑中轰鸣的声音太过真切，就像是有飞机火车在而耳边呼啸，又像是被无数个力道猛烈的跳发球直接砸中了面门一样。
也许因为电话被挂断的方式不太正常，山口很快打了回来。月岛按掉了手机，但对方却像卯上了劲，依旧连续不断地打过来。
月岛干脆关闭了手机的电源，心想你不是在和女朋友看电影吗，电影院里怎么会允许你拨那么多电话。
电影院……电影……月岛将目光转回到自己放在写字台正中的那两张电影招待券上。
他慢慢走了过去，盯住那两张薄薄的纸看了一会，然后伸出手去，像对待什么脆弱的东西一样，一点一点的撕掉了。
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明明有强烈而火辣辣的东西，如同熔岩被地壳压制着不能喷发一样，却又仿佛有一块极大的冰，混着冷却的制剂慢慢从嘴里滑进胃里，如同烧灼，又像急冻，整个人都在热火和冰雪中交替煎熬。
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又拿起了从不离身的耳机。
月岛喜欢听西洋音乐，尤其是小众乐队的作品和十年以上的经典老歌。
听音乐的时候，尤其是认真听音乐的时候，是很舒服的。因为就可以什么都不想，沉浸在音乐里。
但是，他发觉自己居然没法冷静。这种感觉太过陌生，有些像是被背叛一般的挫败感，但却又似乎不止如此。
直到他听到了这句歌词。
Youdon't miss your water till the well runs dry.
But Ibelieve so strongly in you and I.
Cansomebody answer me the question why.
Youdon't miss your water till the well runs dry.
直到井已干涸的时候，你才会想念水。
有人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回想起过去曾经拥有的时候？
如果不是被逼到极限的话，月岛萤是不会主动行动的。
然而，他也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山口忠既没有逼他做任何事，也没有牵着他。
他只是像水一样，像空气一样，在他的身边环绕，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润物细无声。
他忽然苦笑起来，扔掉耳机，揣起了重新开机的手机和钱包。
走出家门没多久，他却看见宁静的居民区街道上，一个比自己矮上大半个头，容貌平平的男孩子，正气喘吁吁地朝自己的方向奔过来。
“阿——月！”山口跑得满脸通红，连鼻梁两旁的雀斑都在一颤一颤的，一见月岛就冲上来一迭声地问：“阿月你怎么了？突然给我打电话，还没说完就挂了！我以为你有什么急事！”
月岛注视着自己近十年来的亲友，努力压低声音向他问道：“你不是和女朋友在电影院吗？电影早就已经开始了，你把人家丢在那里了吗？”
仿佛被说中一般，山口楞了一下，接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说：“这个……我跟凉子说忽然有急事，不能陪她看电影了。”
“那她就让你回来了？她会生气吗？你们会分手吗？”月岛的声音越来越冷，语速也越来越快。
“阿……月？”山口忠的眼神变了。
在月岛看来，对方在自己面前习惯于仰望的，缺乏自信的弱气神情渐渐消散，而他真正的模样在自己的眼中变得清晰了起来。
眼睛的轮廓还算大，但瞳孔却有点小，鼻子扁扁的，没有深邃的五官，却有一颗一颗的痘疤印和雀斑。
还是不能说得上好看。
但是……心底深处仿佛有某段联系着心脏的神经，开始一颤一颤地跳动了起来。
这种心情固然陌生，但却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的感觉。
对了，是视线啊。
原来……山口之前就是一直用这种视线看我的吗？
那种仿佛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却只有一个人存在于眼中的视线。
就算是激动、一把上前抓住自己大吼的时候也一直不变的，看着最重要的人的视线。
“山口，我之前问过你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是，什么事？”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正在发生，山口的话音有些颤抖。
“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啊，没错，就是这种视线，这种如同分散开来的数股丝线，将他包围的视线。
自己先前曾经一直沉浸于此却从未有过意识的视线。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答应和她交往的啊。”山口露出了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凉子她……那么好，那么喜欢我。原本觉得也许可以忘掉的。”
“你想忘掉什么。”月岛注视着他。
然而山口却并没有回答。
“阿月你……明明从来没有回应过，所以我也早就死了心，打算不要再继续看着你的……但就算对自己说一定要忘掉，跟凉子在一起比较好，但还是怎么都不行。”
“我明明以为这次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可是还是无法喜欢上凉子。就算和她说话，一起回家的时候，却不管睁眼还是闭眼，看到的依然都是你！我真是……太差劲了！我根本就不是这么差劲的人啊！”
他哭得泣不成声，原本就不漂亮的脸孔，此刻几乎显得更加难看了。
但是，在月岛看来，却如此真实。
“这么说……我还来得及。”说着，月岛萤走上前去，牵住了他的手。
I’ll miss my water before the wellruns dry.
幸好，在水还没有干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它。
YouDon’t Miss YourWater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