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韩张]晚春 8
感情变化和铺垫写得人好心焦……（估计看的人也挺急的）
接下来连续都是韩张主线！
过了清明，天气终于算是暖和了起来。春风拂过，城里的各个角落都有花朵次第开放，令整个都市沉浸在各种不同的花香和绚烂色彩里。
自从上次以来，张新杰果然和韩文清在微信上的互动多了起来。有时候张新杰会给韩文清发一张“正在加班”的信息配上开着电脑的办公桌的照片，而韩文清就会拍下自己正在吃的晚饭或者宵夜发回去。
事实上，韩文清工作忙碌，加班也同样是家常便饭，并且身为公司负责人，生意场上的应酬和接待也是几乎没有断过，尤其是最近这几个月来一直在跟的一个项目终于到了快要有结果的时候，有几顿酒是不能不喝的。
韩文清自退役这十多年以来，其实酒量并没有实质性的增长，最多不过对自己的限度有了更深的了解，所以往往在要到顶之前能想办法控制。然而那天晚上，他却很意外的喝过了头。
一开始是在饭局上收到了张新杰向他询问周末安排的微信，由于不想令对方觉得自己冷淡，他便在谈话间隙同对方在手机上聊了几句，没想到却被身旁的客户发现了自己有些分神的状况。
“韩总看着手机笑得那么开心，是在和太太还是情人聊天啊？”对方不带恶意地打趣道。
交情不深的客户不知道他家里的状况，但立刻就被身边熟悉情况的陪客低声提醒了。韩文清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正要解释，就见对方在听到提醒之后露出一脸尴尬，生硬地改了口：“抱歉抱歉，韩总，我一点都不知道您太太的事。”
“哦，没啥。”自己的妻子已经不在人世是客观事实，韩文清没觉得一个不知内情的人开错了玩笑有什么好责怪的，便很大度地摆摆手道：“这不算什么。我就是在跟一个朋友讨论周末安排，抱歉让您误会了。何况在饭局上分心，本来就是我不对——我先自罚一杯。”
客户对着韩文清那张方才一边看手机一边露出满脸轻松快意的脸看了几秒钟，及时顺着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哎呦，不愧是韩总，做人就是爽快！……好酒量好酒量！”
于是不知怎么的就喝过了头。
等到散场的时候已是深夜，韩文清昏头胀脑地叫了代驾坐上车，看着微信里同张新杰的对话还停留在“上周菁菁说她班里关系好的同学这周生日聚会，她下了补习班想去玩，但是不好意思跟你说，怕你不同意”上。
“聚会可以啊，是男同学女同学？”韩文清回复了微信。
两人并没有没有约定需要及时回复微信的事，因此韩文清这条微信是在张新杰发给自己两个多小时后回复的，然而张新杰却总是回得飞快，仿佛完全不存在时间的间隔。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没说。”
“等我回去问问再说。不过今天晚上估计不行了，明天吧。”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韩文清不明白张新杰是如何从之前的那短短几句对话中看出自己‘发生了’什么的。他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却因为车子开开停停，愈发头晕目眩，两眼发花看不清小小的手机屏幕，没法立刻打字回复对方，而酒精也在体内持续发挥着效力，让他的思维变得很慢，竟然忘了其实可以给对方发语音。
于是不一会儿，也许只过了两三分钟，他的手机响了。
“韩队？你没事吧？你现在人在哪里？”张新杰的声音比往常急促了许多，听起来满是紧张。
“我……我没事。我在车上，代驾，就是有点……喝多了。”确实是喝多了，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听到韩文清确切的话语，张新杰终于像是松了口气，也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只是喝多了吗……那就好。你先缓缓，到家给我发个微信。”
“嗯……好。”韩文清放下电话，按住太阳穴，身子往下滑，半躺在车后座上。前面代驾的司机像是见多了这种宛若查岗一样的深夜电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老婆打来的？”
“不……是一个朋友。”真是奇怪了，怎么今天总有人问自己是不是在跟老婆聊天说话。
“那真是很好的朋友了，现在都快十二点了。”
当时韩文清只是听过笑笑，然而直到他迈进家门，坐在沙发上一边醒着酒一边摸出手机给张新杰发出一条“到家了”的时候才恍然想起，当年的张新杰可是数年如一日坚持着严格的作息的。
对面回得很快：“到家就好。赶紧休息吧。”
韩文清抬头看钟，已经十二点半了。
真难得啊，张新杰也会熬夜。他这十年……变化还真是大。
没过两天，周末来临。周六一早韩文清依照惯例将韩菁菁送去补习班，然后就直接回了家等张新杰过来做客顺便给自己做趟理疗。
约定的时间是十点半到，然而一直到大约快十一点的时候，韩文清却接到了对方打来的电话。
“喂？新杰？你在哪儿呢？”向来守时的张新杰居然迟到，这简直就跟黄少天沉默寡言，周泽楷喋喋不休一样稀奇。
“抱歉，队长，我……有点迷路了。”张新杰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但总带着些说不出的不安。
韩文清几乎要笑出了声：“真不像你啊，新杰，上次明明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吗。你现在具体在什么位置，发个微信定位给我，我过去接你。”
在离家不远的连锁快餐店门前看到张新杰的时候，对方穿着一件挺括的深灰色风衣，正愣愣地站在一颗树龄很长的悬铃木边。沐浴了春雨和暖风之后的树木争先恐后地抽枝长叶，几乎是在瞬间就覆盖了那条不宽的道路。张新杰立在树下，仰头望着被枝叶遮盖了一半的天空，春日的阳光在脸上落下斑驳的影子。
“新杰！”韩文清停在马路对面，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叫了一声，就见对方收起了有些迷茫的表情，定了定神，接着便也不看四周，只是朝自己的方向快步走来。
“慢点，当心车！”
幸好是周末的上午，路上并没有多少车。张新杰顺利坐进车里，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你道什么歉啊！”
“……我忘了你家怎么走，还要劳烦你来接我。”张新杰懊恼地道。
“小事一桩。你晚点来也好，正好陈阿姨包了饺子，等到家再下，现下现吃。”
“陈阿姨身体还好？”
“还行，就是最近一个多月可能每天来做工的时间要短一点，像今天午饭后就要回去休息，晚饭我们自己解决。”
到了家，陈阿姨见到张新杰，很开心地同他打招呼：“这就是张先生吧！韩总最近老说到你呢！”
张新杰看了韩文清一眼：“他说我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啊，说你好呗！说是你是他多年的好兄弟，人品好，稳重，还又聪明勤奋，让菁菁好好学学你。”
“……我并没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张新杰认真地回答到：“我年轻的时候也就是个沉迷游戏的毛头小子，给家里添了不少麻烦的。”
被陈阿姨说自己一直念着张新杰好的韩文清不知怎的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换了身家居服之后出来抓了抓头，说：“有什么不好了，我也一样。”他走到陈阿姨身边，低声道：“他老家父母都不在了，一个人在S市身边也没什么亲人，我就想让他多来走动走动，免得寂寞。”
陈阿姨心领神会：“放心吧韩总，我一定会让他尝到‘家的味道’的！”
陈阿姨虽然是本地人，但因为够勤快又肯花心思，做各种菜都有一手。午饭的酸汤饺子十分道地，以至于张新杰一口气吃了二十多个。
“够不够啊？还要要不要再来一碗？”陈阿姨对着张新杰露出满脸慈爱的笑容。
“真的已经很饱了，谢谢陈阿姨。”张新杰一口气将饺子汤都喝了大半碗，直到实在吃不下了这才放下碗筷，对阿姨诚心诚意地说道：“您的手艺，确实没话说。”
“你吃得惯就好。”陈阿姨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笑道：“我家小孩也喜欢吃你们家那边的菜，所以在家有时候也会下个面条买点凉皮什么的。现在的孩子啊，口味都变啦！比以前重口多了，也开始吃辣了……”
“你们要是喜欢吃我们那边的菜，下次可以直接来X市玩，我招待你们。我知道有几家做麻酱面皮、炒米和泡馍的店，都特别好吃……”
“唉，我年纪大了，怕是跑不动咯！还是韩总带着菁菁去玩吧！”陈阿姨捏了捏肩膀。
“这主意不错。”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的韩文清接话道：“这不马上就五一了，刚巧可以带菁菁去玩几天。前两天他们学校里学到关于兵马俑的课文，她回家之后跟我说了好几遍想去亲眼看看呢！”
“……五一的火车票挺紧张的，最好提前订。”张新杰顿了顿，说：“我正好那几天也有事要回家一趟，不过已经买好了票，不然你们想去的话就买一起了。”
“交通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可以坐飞机。”韩文清言之凿凿，几乎三言两语就要把行程定下来了，“我下午问问菁菁，看她学校里功课怎么安排的，实在不行就请两天假，到时候如果定了就给你发微信。”
午饭过后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张新杰又给韩文清做了拔罐理疗。之前的罐印还没有退尽，于是他便换了几个穴位下罐。
“你最近睡觉不好吧，工作压力很大？”起罐之后，张新杰在韩文清上胳膊和肩膀附近的深色罐印上摸了摸。
“……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因为这附近连通心脉，人心事一重，立刻就能反映出来。”张新杰淡淡地说。
“大概从年前开始吧，确实睡觉不太好，而且最近几个月都在跟个项目，别的培训、审核之类的工作又不能停，所以比较忙。等拿下来了估计会轻松一点。”不知道为什么，韩文清没有对张新杰刻意提起自己年前和上一任女友分手的事。
“之前你晚上喝多了，就是去谈项目了？”张新杰收拾着罐子，随口问道。
“是啊，不过我平常都很注意的，也不晓得怎么回事，那天一不当心就喝过了，或许也是因为年纪大了的关系吧。”韩文清苦笑道：“不过毕竟从当年开始就不太能喝酒。”
张新杰笑笑，没有接话，径自把火罐拿出去清洗，回来之后对仍躺在床上的韩文清说：“你要是觉得能睡着，不妨睡个午觉，对身体有好处。”
韩文清确实觉得眼皮有些打架，但看着张新杰却又觉得不太妥当：“我睡觉了，你怎么办？”
“其实……我也正好想在外面的沙发上躺一会儿。”友人微微笑道。
“哦，原来你也困了，估计是中午吃多了吧。”韩文清半开玩笑地说：“没事，困了就睡吧——也别睡沙发了，我这床大得很，挤一下休息休息不要紧的。”
张新杰的面色变幻莫测，停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艰难地想要拒绝：“这不太好的……我还是到外面去睡吧。”
“你是不拿我当兄弟吗？”韩文清皱眉道：“睡个午觉而已，最多一小时，当年和兄弟们挤床睡的时候多了去了，怎么年纪大了还矫情起来了？我家沙发不大，而且太软，睡起来不舒服，还是睡床上比较好——你自己说的，健康第一。”
主人都说到这份上了，客人已经难以拒绝。于是张新杰只得默默脱了外套和外裤，穿着衬衫躺到了那张大床上，小心翼翼地将暖烘烘的被子盖了条边在自己身上。
韩文清为了拔罐脱掉了内衣背心，此刻裸着上身睡在距离张新杰不到一臂的位置。似乎是习惯了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人，加之意识到此刻在他身边的是张新杰，因此他便很快放松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同上个周末不同，这次的午休韩文清丝毫没有做梦，几乎是眼睛一闭一睁，就好像穿越了时间一样。
但他仍旧记得，睡梦中好像从脸上传来过温柔的触感，但那柔软的触碰一沾即走，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算得上真实的痕迹。
睁眼之后，他转了个身，就看见了张新杰安静的睡颜。
十多年过去，即使是再怎么温柔的时光也会在人的身上留下痕迹。张新杰的眼角有了淡淡的纹路，摘下眼镜后黑眼圈愈发明显，面色也有些许憔悴。
但在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很有安全感，很放心的氛围，却没有丝毫变化。
不知道他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韩文清想，以他稳重的性格，应该也是家中的顶梁柱吧，虽然没有听他说过除了家中父母以外的事情，更不知道他有没有个人生活。
或许这些年来他为了读书、工作、照顾父母已经耗尽了精力，实在没有心思去解决除此之外的事情了吧。曾经在数月间持续照顾过病人的韩文清对此深有体会。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