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周江/韩张]晚春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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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传来了淡淡的香味，正想着是什么香水还挺好闻的时候，就传来了对面女性的问话：“那个……我在说什么，你听见了吗？”
“不就是在说之后去看电影的事？你想看什么都行，我无所谓。”江波涛连忙回神，用几乎接近于营业性的笑容回答道。
“但是总该有自己喜好的类型吧……最近几年可以看的电影比之前多多了，选择也多。”
女孩子其实性格很好，长相也不差，但每次见面的时候江波涛却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疏离感。对于女生来说对方其实已经满主动的了，这么说……问题实际在于自己吗？
“不如现在就查查看吧。”他掏出了手机，点进一个卖电影票的APP，随意滑动着手指。
青春爱情校园剧自己实在不喜欢，因为没什么切身体会的实感——当年自己在念书的时候都逃课打游戏了，更完全没经历过三角恋、堕胎之类狗血的剧情。
3D特效大片也不行，因为周泽楷会晕……等等，明明他现在并不是在挑能和周泽楷一起看的电影。
“要不就这部吧？科幻3D的，好像导演也挺有名。”江波涛把手机屏幕拿给对面的女性确认，然而就在这时，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抱歉，接个电话。”江波涛看了上面跳动的来电人名称，有些意外。
因为咖啡馆内十分安静，大声说话可能会打扰别人，他便离开了座位，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走到了咖啡馆的外面。
“喂？韩总？真是稀客啊。”他笑着说：“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教？”
“你小子……”韩文清苦笑道：“都是多年战友，打个电话又没什么。”
“您说的战友，应该是‘在对面阵营战斗的朋友’才对吧！”江波涛大笑着指正，然后沉声说：“你一般可不会随便给我打电话的，有什么事吗？”
“现在说话方便吗？”
“唔……因为在和人见面，所以可能的话最好……不，还是等等。”江波涛灵机一动，说：“你稍等一下，我过几分钟给你打过去。”
回到咖啡馆，曾经在轮回战队负责应对媒体的副队长对着相亲对象演技全开了。
“抱歉，赵小姐，我刚才接到一个公司客户的电话，有十分紧急的事要去处理，今天之后看电影的事可能要换个时间了，行吗？”他露出一脸焦急而又满不情愿的痛苦表情。
“啊，这样啊……”姑娘显然很失望，但还是足够通情达理地说：“那还是工作要紧，你先去忙吧，咱们之后微信再联系。”
江波涛快步奔出咖啡馆，找到停在路边的车，给管理员丢下二十块钱，仿佛生怕有人从后面追上来似的，连可以拿回公司做额度报销的停车费发票都没要。
开了十分钟，到了一个绝对不会遇到熟人的僻静位置，江波涛停车却没下车，然后掏出手机给韩文清打了过去。
“韩总，抱歉久等。”
“你刚才在忙吗？”韩文清的声音里有些罕见的犹豫。
“不不，就在见一个也不是很重要的客户……”江波涛觉得自己的这个比喻挺正确的，“韩总您有什么事直说吧。”
“唔，有两件事。一个是工作上的……”韩文清的公司是做保安劳务外包的，人事问题是公司的重中之重。最近在本市有一两个同行业的公司都遇到了一些劳务和工伤事务的纠纷，对方不仅在现实中将事情闹得很大，还在社交网络上引领舆论，使得公司十分被动。韩文清公司的法务在现实中处理各种劳动纠纷很擅长，但面对网络公关，全公司上下都没什么人有可靠的经验，韩文清想到江波涛的公司就是专门做公关的，于是就先打个电话来咨询一下。
对于工作上的事，江波涛向来游刃有余，没什么问题难得倒他，于是花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在电话里对韩文清的想法进行了解释，同时还约定尽快联系本公司专门负责处理这类问题的客户经理和那边对接，先签一个合作备忘录，以便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可以及时做出相应的对策。
工作谈完了，照这个节奏，接下来要说的应该就是工作之外的事了。
韩文清斟酌着语言，极其谨慎地问道：“江波涛，你和周泽楷还好吗？”
“啊？我们挺好的……不过你想问的到底是我好不好还是他好不好还是我们……”
“我问的是你们好不好。”几乎从不关心别人八卦的韩大队终于把话一口气憋了出来。
“我们？”江波涛笑了，“韩队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
误会？误会什么了？一般人在问自己的两位同性别朋友“好不好”的时候，普通的思维应该是质疑两人的友情或者合作关系是否出现了裂痕，自己这么一个“误会”出口，难道不是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了什么吗？
韩文清显然也注意到了江波涛的这个“口误”，便不动声色地转换了话题的方向：“哦，我是问你那套唐景园的新房子情况怎么样，开始装修了吗？进度如何？你们上次扫墓之后不是一起去了宜家吗？”
“哦，进度还行吧，我已经和设计师谈好了方案，施工队也签好合同了，过几天找个黄道吉日就可以开工。”
“需要我们的保安帮忙搭把手的时候尽管说。”
“这事你上次已经说过了，谢谢韩总好意。放心，我会毫不客气地拜托您那边的保安帮忙搬东西的。”江波涛哈哈笑道。
“没问题！不过我打电话其实是想问……”
真心话来了！从“不过”开始，江波涛已经在座位上坐直了身体，就等对方放重磅炸弹。
至于对方究竟想问什么，他心里其实已经有点数目了。
很艰难吧，韩总……不知道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江波涛在心里感叹道。
“你那新房子，是为了周泽楷买的吗？”
房子是为了周泽楷买的吗？
说实话，这事连江波涛自己也很难界定。
他对父母说，房子是为了自己结婚准备的，因为之后可能会有孩子，所以特地买的大了一点。但他自己心里知道，其实真相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这样。
如果硬要说的话，他可能的确是为周泽楷买的。因为他需要照顾周泽楷，但两人这许多年来并不住在一起，很多时候都不得不依靠自己开车往来两个住所，实在是不太方便。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面对身为局外人，却又隐约知道些许内情的韩文清，他只能如此回答。
“你和周泽楷……是‘那种’关系吗？”
“‘哪种’关系啊？”江波涛简直要笑出声了。就算是韩文清，这种问法也太笨拙了，“你是在问我和他是不是一对吗？”
“……是。”
“韩总你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了？”以韩文清的性子，主动打听朋友的隐私实在不像他的作风，或许，他是真的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遇到到了点事，有些想不明白，身边又没人可以问，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也只有你了。”明显已经纠结了很长时间的韩总在电话里艰难地说道。
江波涛心想你真要问这种事的话我可不是最好的候选，明明你们霸图里面就有两个说这事的合适对象，他们当年谈的还都是动静不小的跨队恋爱，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过想来……当年的韩文清确实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也怪不得他，毕竟当年的他对于这种事根本就从来没有上心过。至于舍近求远这个问题……估计是因为从目前的地理位置来看，自己和他是最近的，而当年的那两位队友自他退役以来就已经散落在天涯了。
真是个十几年不变的直线条男人，江波涛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回道：“韩总，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小周不是一对。我只是因为那件事之后觉得愧对于他，所以这么多年来才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罢了。”
“那件事啊……当时闹得真是很大。”韩文清低声道：“不过上次见到周泽楷，他看起来情况不错，基本上行动已经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嗯，因为本来就是外力造成的创伤性病变，治愈之后只要好好维持就不会刺激他复发。不过大脑这个器官实在太精密了，很多事情也都说不准，所以我才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敢放松。而且你知道小周吧……虽然是那种性子，但其实内心很敏感的，我生怕日常有什么事照顾不到……”
“能持续照顾他这么多年，也的确很辛苦你了。”
“他当年毕竟是为了救我才出的事，由我照顾他也是天经地义的。”
“他最近还是没有在做什么正式工作吗？”
“前几年还在当职业游戏体验玩家，但最近因为年纪上去了，晕3D也越来越厉害，去年年初开始就没做了，不过我在帮他打理之前攒下来的一些钱和不动产，收收房租啦做点金融投资什么的，总之不需要为生计操心。只要他能和普通人一样打打游戏，吃得下睡得着我就很放心了。”
“原来是这样……抱歉，之前几年我都误会你们了。”韩文清道歉很爽快，“既然这样，那我找你问这件事就不太合适了，抱歉打扰到你，还问了一堆私人问题。”
“不要紧……不过韩总，你应该真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吧，跟你原先误会我和小周的这种事情类似的……”
“既然你问到这我也就不避讳了，”北方男儿大气爽快：“没错，我确实遇到了一点难办的事，是跟那方面有关的。”
“……那还真是很困扰啊。”其实江波涛一直有种隐约的感觉，韩文清说的那件事会不会跟张新杰有关，但既然对方一直态度含糊，自己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提出来让对方难堪。
“能让韩总你为难到这种程度的肯定不是普通的请况了。”江波涛叹道：“那么你现在需要的到底是建议还是经验分享呢？”
“应该是……都需要。”长到这么大岁数，他和异性乃至同性关系一直很单纯，即使在妻子去世之后交过几任女朋友，但没有一个在交往过程中陷入过像现在这么为难的局面。
或者说，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是他从没预料过的吧。
“唔……具体情况我说不好，但我能想到的，就是想办法静下来，尽可能仔细思考一下自己内心的想法，也就是弄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对方之所以纠结，就是因为两难。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他肯定已经直接让事情做个了断了。所以说到底，还是要抽丝剥茧地分析出自己心底真正的需求——虽然这话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就太难了。即使是如今已经能够在工作上胸有成竹的江波涛，都宁可花大量业余时间去分析100个野图BOSS的攻击模式和应对方案，也不愿在非工作时间里多分析一个人的内心。
哪怕是自己的内心。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