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韩张]晚春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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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手书：@清少
绘图设计：@跳跳武士
前文：主韩张 一 二 主周江 三 四 韩张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闻到恋爱的酸臭味了吗大家？
五月初的X市，天气和暖，阳光明媚，空气甚至中已经飘起了些许初夏的味道。
飞机毫不意外地晚点了。从机场出来已经是夜幕完全降落的时候，韩文清给张新杰打电话报了个平安，然后就带着菁菁坐上出租车前往预订的酒店。
夜空很晴朗，但越靠近市区，能看到的星星却越少。在城市灯火的照耀下，天空变成了淡淡的蓝紫色，其实看上去同S市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机场干等了很久，又不太习惯坐飞机，菁菁一到酒店就开始犯困。韩文清催促着她先去洗澡睡觉，然后拿着手机走到了酒店房间的阳台上。
“喂？新杰你睡了吗？”虽然之前已经给对方打了一个电话，但韩文清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就像两周不曾见面的焦躁没有被满足一样，又下意识地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没呢。”张新杰说：“我正在确定明天去兵马俑和华清池的事情。我定了个一日游，早上七点半会有旅游大巴到你们酒店门口去接你，然后再过来接我。”
“一日游？”韩文清就像当年还在霸图时一样，下意识地把所有的安排都交给了张新杰，但之前不管是在哪玩，张新杰都秉承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思想，全程自主选择路线和交通方式，这样不仅省钱，而且还能玩得尽兴。由于他精确的计算和周到的考虑，战队内的新老队员从来没有一个人觉得不满意，以至于这次出来，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旅行社这种玩法，一开始就不在韩文清的考虑范围内。
“因为有菁菁在，我觉得跟着旅行社的大巴走会安全方便一点。”张新杰的理由非常有说服力。
对方如此一说，韩文清自然立刻就接受了，但还有一个细节他没想通：“你说旅游大巴去接你？七点半出发来得及吗？”因为当年霸图战队每次来X市客场打虚空的时候，张新杰都会至少回家一趟，所以知道他的家位于西南角的大学附近。而兵马俑却在城区的东北郊外，并不在顺路的方向。
“……我没住在家里，住在酒店。离你们其实挺近的。”张新杰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出了实情。
“酒店？为什么你回家还要住酒店？”韩文清大惑不解。
“因为我家的房子……已经租给别人了。”张新杰淡淡地说，“我去了S市，家里又没有别人在，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租给附近的大学生，也好多点人气。”
“……哦。”张新杰的安排倒也合情合理，韩文清没有再去多说什么，但还是总觉得哪里有点不舒服。
“那你不如到我的酒店来住好了。”韩文清提议道：“我可以换一个带套间的房间，我们三个人一起住。”
“……有菁菁在，不方便的。”张新杰笑笑，态度还是那么谨慎到有些古板。
既然抬出菁菁，韩文清彻底没了词，某种像是被打在棉花上一样的情绪冲击着他的胸膛。
“好吧，那么明天大巴上见。”
“明天见。”
挂了电话，韩文清捏紧了手机。夜色更深了，天空的颜色从蓝紫变成了深蓝，却还是看不见星星。
“希望明天是个好天。”他无声地期盼道。
X市的天气对韩文清十分友好，昨晚的希望成了现实。清晨起床往窗外一看，就见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浅蓝色天空上一丝云都没有。
大巴到得很准时。韩文清带着女儿刚到酒店大厅，就正好看到大巴停在了正门口，上车又开了不过五分钟，车前端的门边就出现了张新杰的身影。
两周未见的张新杰样子没什么变化，还是很清瘦，身上穿着的厚薄适宜的两用衫甚至有些过于宽松了，半挽的袖子和敞开的衣服下摆一样荡在身上。
但即使只是那么普通的模样，还是令韩文清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暗暗体会着心脏强震。
“张叔叔！”菁菁一见到张新杰就立刻开心地喊了起来，“这里这里！”
张新杰点了点头，向父女俩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小姑娘显然对张新杰的好感比对父亲还要强，在韩文清锐利的视线下毫无所觉，主动让出了身边的座位，拉他和自己坐在一起。
大巴车又接了几批客人，人到齐后就开上了通往景点的道路。为了方便管理，导游在说完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开始给车内这个临时凑成的旅行团内的组合编号。
“一号家庭两位，二号家庭五位，三号家庭……九号家庭，三位是吗？”
“是的。”负责预订行程的张新杰举手回答道。
“我们是一家人耶！”小姑娘听到导游的编号，转身对张新杰兴奋地说。
“对，今天之内我们三个人算是一个家庭。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呢！”韩菁菁毫不犹豫地摇头道。
听到这些话，韩文清觉得奇妙极了，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说法，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觉得那么温暖呢？
旅游大巴开出城外，太阳也完全升了起来，毫无遮挡的阳光开始透过玻璃窗落在人的身上，车上的乘客纷纷拉上了窗帘，或是戴上了墨镜和帽子。韩文清看着张新杰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行字，心想这大概就是之前他跟自己说的记事本了吧。
翻了几页纸，张新杰转头对身边的女孩问道：“菁菁，今天太阳大，你涂防晒霜了吗？”
“防晒霜……好像没有唉。”小姑娘皱眉道：“爸爸你带防晒霜了吗？”
“……忘记了。”他最多只能记得带好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至于防晒霜这么细节而又重要的事情，向来是以一己之力对抗阳光的韩总自然是不会记得的。
张新杰嗯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喷瓶，上面果然用英文写着儿童防晒喷雾之类的字样。
“……真不愧是你。”韩文清不知第几次地心服口服。
给菁菁喷完防晒喷雾，张新杰把瓶子递给韩文清：“你也用一下吧，不是为了防止晒黑，是为了防止晒出皮肤病。”
虽然在心里腹诽这么一点点时间怎么会晒出病，但韩文清却是二话不说地从张新杰手里接过了喷瓶。
“你怎么会有儿童用防晒？”韩文清要把东西还给张新杰，却见对方摇了摇头，说：“你留着吧，这本来就是我让朋友从国外带来要给菁菁的。”
这个人啊……无论何时，总是体贴细致地过了头。接下来的一路，韩文清都在心中不知不觉地回味着张新杰做过的各种事情，从霸图训练营开始一直到退役，乃至刚才。
他将目光向身边投去，就见车身摇晃，一大一小已经昏昏欲睡。韩菁菁一动不动地倚在张新杰的肩膀，而张新杰也闭着眼睛，歪着头靠在座椅的一边，嘴巴微张，睡得毫无防备。
他的眼镜虽然还挂在脸上，但却由于斜靠的动作落了一半。韩文清怕眼镜落下来弄丢，便解开安全带附身过去，越过女儿凑到张新杰的近前，伸手帮他摘下眼镜。
完了，怎么办，他想，好像有点移不开视线。
阳光很亮，透过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照在张新杰脸颊以下的皮肤上，看起来几乎白得透明。韩文清记得原本张新杰应该没那么白也没那么瘦，而是有着健康的肤色，虽然行事沉稳，但很有活力。
然而过了这么多年，他的肤色虽然有所变化，五官却是依旧端正清秀。不是很浓密却有些细长的睫毛垂在脸上，微微翕动着，嘴唇半张，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人安静而又明亮，看上去仿佛年轻了十岁。
虽然他闭着眼睛，但韩文清却莫名想起，在迷你KTV里面，就着宛转温柔的旋律，那人看向自己，仿佛带着水光一样的眼神。
心底原本就存在着的一点微痒的情绪更加强烈了，混杂着一丝丝的甜蜜和困扰，目光落在两片颜色浅淡、形状有些单薄、但却格外可爱的嘴唇上，久久无法挪开。
自己居然会觉得他可爱……认识十几年，这是从未有过的想法。
但是微妙的心情确实无法抑制，如果这里不是公众场合，如果再过几秒钟，他也许真的就会吻上去了。
……等等！他在想什么！他居然想在光天化日之下亲吻那个自己一直当做兄弟和好友的男人！
韩文清像是被猛然从后颈塞了一大块冰，惊跳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存在，不可能，绝不会。
他对自己连续说了很多遍以“不”为中心的词组，直到强迫自己的内心终于平静下来。
然而，乱跳的心脏一旦开启过一次，就再也难以按下彻底的关闭键了。
恰逢劳动节假期，兵马俑博物馆毫不意外的人山人海。张新杰和韩文清都不止来过这里一次了，张新杰自不待言，而韩文清却是因为要带队来打比赛的时候，在比赛间隙组织没来过的新队员旅游跟过好几次。
博物馆的官方讲解员姑娘明显已经声音沙哑，但还是将团队带到僻静的地方努力将值得看的地方都说明了一遍。韩文清一直小心牵着菁菁以防她走丢，小姑娘见到这般排队进场到几乎难以挪动脚步的阵势也很是惊讶，却毫不紧张，而是主动去握住张新杰的手：“张叔叔，我们一起看！”然后又转头对父亲说：“爸爸你看！比教科书上说的还要壮观啊！”
两个大人一左一右护住孩子，随着人潮慢慢移动，仿若一个避风的港湾。
张新杰虽然已经来过无数次，但还是很有耐心地同韩菁菁一搭一搭地说着话。韩文清除了跟家人之外本来也不太多话，此刻有张新杰陪女儿说话，更是乐得轻松，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巨大的俑坑，和自己身边的一大一小。
不是第一次了，他真的有错觉。
他们是一家人。
离开兵马俑，旅游大巴又直接开去了秦皇陵，然后才是迟来的午饭。
张新杰准备充分，除了各种干粮和水果，保温杯和维生素也是绝不会落下的，以至于在吃午饭之前，一日旅游团内的整个“九号家庭”甚至都不觉得怎么饥饿。
午饭是当地特色辣子油泼面，韩文清吃起来毫无障碍，就连菁菁也像是由于完全继承了他的血缘，因而吃了半个海碗。
一吃饱肚子立刻就犯困，不仅小孩，连大人都是如此。午后阳光和煦，车内也有微风，在开往下一个景点华清池的路上，即使距离并不很远，女儿也飞快地睡着了，而且大喇喇地占了两个人的座位，于是张新杰便不得不去和韩文清坐在了一起。
“困吗？”韩文清看到张新杰眯着眼睛却还强打精神的样子，心底暗笑，但还是很贴心地说：“困的话就靠着我睡一会儿吧。”
张新杰目光一闪，身体微颤，似乎一开始想要拒绝，但等到他开口的时候，却变成了一句仿佛在心中百转千回的：“谢谢。”
于是就像上午菁菁靠着他睡觉时一样，他也将轻轻地头放在了韩文清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韩文清拍了拍他，将遮挡阳光的窗帘紧了紧，然后径自拿起手机刷起了新闻，但看几条新闻就转头看一眼半睡不醒的张新杰。
看着看着，他便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
虽然人很多，但一天的行程却很顺利。三人回到市内，张新杰跟着父女二人在钟楼附近下了大巴，到附近的民族小吃一条街吃了羊肉泡馍当做晚饭，顺便合计了一下第二天的行程，就准备暂时在街口分道扬镳了。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住吗？”韩文清皱眉问。他预定的四星酒店就在小吃一条街的附近，交通也很方便，但张新杰的住处却距离他们有五分钟的车程，第二天早上还说好要到他们的酒店来会合，毫无疑问来回都很麻烦。
“没关系，我路熟。”张新杰笑笑说，“你们好好休息吧，明天虽然大都是在市内观光，但要绕着城墙骑一圈的话也是很需要体力的，尤其是菁菁，早点睡觉好养精蓄锐。”
韩文清想着X市本来就是张新杰的地盘，于是便也没再挽留，只是怀着点失落的心情同他分开了。
然而，他却没想到，跟张新杰再次见面的时候，那么快就又到来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