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HA/出胜]The Gazer·凝视者 （二）
我还没有放弃希望。
原作未来几年后背景，私设如山，慎入。
前文为《逆光》，详情可点入合集查看。
谢谢大家愿意看这么一篇随性而至的枯燥文章，谢谢！！！
05
爆豪转身，朝着已经自己迎过来的旧时好友点了点头。
“可把你等来了，爆心地！”英雄名为烈怒赖雄斗的男人支楞着总也难以服帖的发型，咧嘴傻笑着一巴掌拍过来。
“哎呦，这种大家互相都知根知底的场合还叫什么英雄名，电视报纸网络新闻里还没听够吗？”胶带狂人从另外一边冒了出来，将半身重量搭在了爆豪的肩膀上。
爆豪很顺口地接过了狐朋狗友相互之间的插科打诨，不一会儿，先前还在同耳郎并肩坐着的上鸣也加入闲聊，于是靠近门边的四人小团体毫不意外地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一样，散发着结成傻瓜男生组合以来没有丝毫变化的气质，惹得旧日同窗们频频侧目。
“稍等一下，”爆豪毕竟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打断了男生之间的商业互损，“我还是先去看看欧鲁迈特。”
“哦，他在房间里面，我刚才见相泽老师端药进去了。”说到这间房子的主人，切岛的眉眼间却是闪过一丝少见而不易察觉的忧郁。他微微偏头，指了指里间卧室的门。
“那等他吃完药再进去吧。”身为男人，爆豪自然懂得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让外人看见虚弱模样的心理，即使是如今，他还是下意识地不认为可以在那个男人和“普通男人”之间划上等号。
上鸣抓抓脑袋：“也亏得他能让我们那么一大群人一起挤上门来，我一开始以为就算欧鲁迈特答应，相泽老师也不会点头，但没想到就连那个相泽老师也同意了呢。”
“我刚去看他的时候，他是说很高兴啊，能看到那么多学生一起出现在面前……身边的相泽老师倒是没什么反应，大概早就默许了。”濑吕摸着下巴。
这么说就意味着，他的身体情况已经不乐观到了这种程度吗……
这是在场的同学们都已心知肚明，却谁都没有说出口的话。
虽然已近退隐多年，但欧鲁迈特毕竟还是曾有着赫赫威名的No. 1英雄，而从小一直将其当作偶像的爆豪自然也心里十分难过。大约又过了几分钟过，就看见卧室的门打开了，曾经的班主任也是欧鲁迈特的同居人端着小托盘从房间里出来。爆豪立刻起身，走到相泽的面前低了低头道：“相泽老师。”
“哦，是你。”相泽消太依旧是一副缺乏表情且看起来易怒又不好相处的模样，在面对曾经是自己最优秀的学生之一的时候，眉头也不会多动一下，“要看他的话进去看看就行了，废话少说一点。”
“是。”即使是在媒体资料里实力强劲，却在性格和亲民度上没什么口碑的新人英雄，在面对自己曾经的授业恩师时也会收起平常动不动就会爆炸的脾气。他低着头走过相泽的身前，敲了敲门。
“请进。”是低沉且听起来相当中气不足的沙哑声音。
“……欧鲁迈特。”不得不说，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爆豪还是为眼前所看见的景象震惊了。房间的窗帘拉了一半，光线不甚明亮，使得在正中那张大床上躺着的宛若骷髅一样的人体看上去轮廓更加模糊，走近一点，就发觉能看到对方的胸膛确实是在起伏，却听不到呼吸的声音，因为分布在大床四周的医疗仪器发出的电流噪音和冷冰冰的心跳监测声早已将呼吸声盖了过去，像是要代替一切，成为那人仍旧存活着的证明。
爆豪想起之前在和切岛他们说话的时候，似乎瞟到一眼客厅角落里的蛙吹正在丽日的安慰下默默地抹眼泪。
都已经成了这种样子，那人还是用温和宽广的胸怀接纳了学生们擅自计划的“聚众骚扰”吗……不愧是曾经霸占英雄排行榜首位多年，无论是实力还是人格魅力都令所有人心服口服的，英雄中的英雄啊。
“哦，爆豪少年！”虽然缺乏气力，说话的声音也像是在低声喘息一般，极度消瘦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明亮开朗：“看到我没吓一跳吧？只是这些仪器看上去阵势大了一点，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你不用在意。”
想着怎么可能不在意，爆豪暗中定了定神，走到床边：“好久不见……恭喜你获得英雄终身成就奖。”他对自己曾经的偶像说道，“还有，生日快乐。”
“生日祝贺我就收下了，谢谢你啊。至于获奖，排名那些……其实都没什么意义。”欧鲁迈特毫无脂肪和肌肉的脸上汇聚着姑且可以名为“笑”的表情，“只要大家觉得安全……还有幸福就可以了。”
爆豪很想问问他自己是不是也觉得幸福，但答案从多年前开始就已显而易见，令他觉得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
“毕业之后我好像就没见过你了，最近还好吗？”曾经的英雄偶像和教师关心地问道，“听说你最近挺活跃的啊。”
“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如那家伙活跃。”爆豪声音里有着难以察觉的冰冷，“你多关心关心他就行了。”
“你是说绿谷少年吗？但我没有问他的事，而是在问你自己。”病床上的男人努力挺了挺肩膀，认真地说。
爆豪沉着脸，许久没有回答，直到听见曾经的No.1英雄苦笑了一声，“你们还是不说话吗？”
“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出国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爆豪干脆地说，“我今天是来看你的，欧鲁迈特，为什么要提那家伙的事？我看到他在外面，你想见的话立刻就可以去换他进来。”
“爆豪少年啊……”男人低低地咳了几声：“还记得我在毕业典礼上对你们说过的话吗？”
“什么？”
“时刻记住，脱下英雄制服之后的你们是谁。”
“那个啊……记得，怎么了？”
“所以当不再是英雄的时候，你找到自己是谁了吗？”英雄中的英雄说道：“比如可以说是正直的人，是值得信赖朋友，是家人，还有……”
“欧鲁迈特桑，”房门被敲响然后推开了，相泽探进了半个身体，“水应该挂完了，正好差不多可以吃午饭，学生们都在等。”
“啊，好的。”欧鲁迈特眯起眼睛，像是很开心的样子，“今天我能到外面的房间吃饭吗？”
“……坐轮椅上吧。”像是做出了微弱的让步，相泽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叹息，让出了身畔的位置。
这时，一个比当年拔高不少，个头已经勉强同自己齐平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欧鲁迈特，我来帮你吧。”
在英雄界作为“欧鲁迈特继任者”而万众期待，两年来人气急升的英雄木偶进入房间，看到爆豪也在房间里时有一丝明显的迟疑，却只是抿紧了嘴，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弯腰扶起了对自己有着无与伦比意义的恩师。
“你让一下，爆豪。”相泽耷拉着眼皮对立在另一边床畔的青年英雄冷冷地说：“我要拔吊水。”
爆豪默默让开了位置，就看着明显已经对整个护理流程滚瓜烂熟的相泽飞快地完成了一系列拔软管、留针头的动作，然后那个刚才被自己刻意避开了视线的年轻人就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将床上身材高大却浑身难以汇聚力气的病人轻轻松松地一把抱起，放在靠墙的轮椅上。
对方的动作相当自然，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一定是之前就经常过来看望病人。
但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而是……那个人本身。
即使这两年来没有一天不在各种媒体上见到他的脸，但看到真人时依旧会觉得有某种像是脱离现实的东西充溢在胸口。
很空虚，很愤怒，却又……极度地不甘心。种种复杂而又负面的情绪从四五年前，甚至更加久远的过去传递过来，萦绕在脑海，充斥着整个胸膛。
06
海外那个震惊世人的袭击发生的时候，自己正处于数年来不曾有过的低谷之中。
年前刚刚同交往一年的女友分手并没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只是觉得终于结束了一段令他倍感疲惫的关系，相比之下，在工作中面临的困境更令他感到压力山大。虽然在学生时代留下过诸多轶事，但学生时代面临的压力却同正式踏上职场之后不可同日而语。毕业两年了，他一直无法从助理英雄再上一级，这使他不可避免地整天沉溺于自我怀疑和信心崩塌的深渊之中。
即使对那个人有着这样那样的不满，但在参与救助时博取信任、抚慰人心这种事情上，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同对方存在差距，而这也是他迟迟无法得到正式升级许可的关键原因。
而就在助理英雄爆心地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身处情绪的泥沼无法自拔的时候，电视新闻里开始播出了“英雄木偶”在海外大展身手的画面——虽然据他所知，那家伙应该尚未拿到正式英雄的执照才对。
越洋而来的数据流在视频上汇聚出了那个人的形象。他在恐袭发生后用尽全力解救伤员，几乎打破欧鲁迈特在差不多年龄时创下的记录，更不用说他接受采访时沉着稳重的态度，还有记者会上维护友人名誉时冷静坚决的应对。
所有的一切，汇成了一个名为“英雄木偶”的狂潮，冲击着他的视野、他的神经，还有他的自尊。
从高一那场夜中的对决之后，爆豪胜己已经不会再否认绿谷出久是个优秀的男人。
他只是没有想到，在他由于赌气而刻意不去在意对方存在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到达了那样的地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