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HA/出胜]逆光·Backlight （二）
我还没有放弃希望。
原作未来几年后背景，私设如山，慎入。
主要走感情向，如果有车会在链接里。05
凯拉执意要请绿谷喝咖啡以示歉意，绿谷拗不过，便被少女和她的朋友丽兹一起拉去了咖啡馆。
雷利斯咖啡馆坐落在校园内，有着正对中庭的敞亮玻璃窗，一杯大号热拿铁只要3美金，味道不功不过，但好在经济实惠，因此永远大排长龙。绿谷其实并不热爱咖啡，作为一个地道的日本人，他的杯子里平常装着的是从亚洲超市买来的几美金一大包，可以泡很久的大麦茶。同自己相比，当年雄英的同学里倒是有几个颇常喝咖啡的。
“凯拉一直很喜欢欧鲁迈特，也连带着喜欢上了日本。”伊丽莎白·艾坡顿昵称丽兹，是一个留着亚麻色短发的高个女孩，如她的姓氏一样有着一张红扑扑的面容，深灰色的眼睛看上去很总是神采奕奕：“我被那个比斗牛还蠢的笨蛋纠缠的时候，她顺手扔出去的书就是英日字典。”她从柜台上拿过自己的肉桂拿铁和凯拉的冰美式，耸了耸肩说：“你入学的时候她就听说了，但一直没机会碰到。”
“抱歉啊……可能因为我有空的时候都在打工，所以上课之外的时间都不怎么留在学校。”绿谷抓了抓脑袋，微微偏头，注视着咖啡馆店员还没来得及取下的万圣节装饰。南瓜灯一闪一闪的，令他想起刚过去不久的万圣节前夜，他打工结束，从租住的陈旧房间窗户里看到外面狂欢归来的人们手里五颜六色的道具。
“咦？你不是日本那边送来的推荐留学生吗？应该是有奖学金的吧？为什么还要打工？”即使在深秋时节也穿着短裤加露脐装，吸着冰咖啡的美国少女奇道。
“我把大部分钱都寄给家里了……”向来孝顺的男孩不再多说，只是暧昧而又害羞地笑了笑，低头握住温暖的咖啡纸杯。
凯拉不着痕迹地低低惊呼，轻轻地“Sorry”了一声，却在下一秒重新抬起头来，问：“对了，我还有一个在开发和支援系念博士的日本朋友，你们认识吗？”
说到研发和支援，绿谷比较熟悉的同世代人除了雄英的发目明就只有正和父亲戴维一起生活在纽约的梅丽莎·谢尔德了，说起来她之前刚给自己发了消息问有没有机会去她家一起过圣诞节……
“我在这认识的日本人不多，”除了日本餐馆的服务生和亚洲超市的店员之外，“应该没见过吧。”
“我和他在英雄研究社团认识的。他和你不一样，是在日本的研究所工作过之后再自费过来读博的，所以比我们年纪都大。他叫茅原雅彦，不过我一般都叫他Masa啦！这家伙是个学霸加科研狂魔，之前已经拿了两个不同方向的博士学位，现在正在读第三个，研发装备的思路很厉害哦！有机会多交几个朋友挺好的，下次我们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你也一起来吧！”
绿谷为了多留一些时间打工，所以并没参加学校的社团，即使是他一直很喜欢也很擅长的关于英雄研究的社团。然而丽兹所说的很有道理，加之自己离开日本前欧鲁迈特也曾经让他有可能的话尽量多交一些朋友，于是他想了一会儿，答应了。
06
即使已经有了打算，但勤奋的少年还是一直到圣诞节假期之前的最后一次社团活动才有机会参加——当然主要的原因是打工的地方提前放假了。
茅原雅彦是个身材适中，其貌不扬的男人。由于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理科宅男般的神经质，但性格温和，也很健谈。在英雄宅和技术宅方面，他和绿谷可以算得上极具共同语言，因此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所以，器官活性化的能力是很重要的，”茅原向绿谷热情地解释起自己正在从事的研究，“虽然我是无个性，但我知道有很多特别的个性可以协助我们的研究。你的个性我听说过，好像觉醒很晚是吗？”
绿谷总体来说是个很好相处的青年，但关于自己个性的详情终归是无法对外人详细说明的。虽然在得知茅原也是无个性后暗暗吃了一惊，但他也只能装作不动声色，尴尬地笑笑，想用暧昧的言辞糊弄过去：“嗯……好像也还好吧？”
“你的个性很强啊！不愧是‘那个’欧鲁迈特最看重的学生！”茅原被覆盖在镜片后的瞳孔闪闪发光，显然也是当年“和平的象征”的死忠粉丝，“而且能从雄英保送过来，说明你的其他能力也一定很优秀！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请你来协助我一起研究……”
撇开被保送的前因后果不提，自己身上的秘密决不能对外透露，毫无疑问这是绿谷出久必须一辈子绝口不提的事。他擦了擦额角险些就要流下来的一滴冷汗，硬生生转换了话题：“啊……听说茅原先生你正在读第三个博士学位是吗？好厉害啊哈哈哈哈！”
“唉，看来你没兴趣。”茅原话语中有些遗憾，但眼睛里热切和欣赏的目光却依旧没变，“不过也没关系啦！对了，叫我雅彦就好，凯拉她们都是直接叫我Masa[1]的，猛然有人叫我茅原先生还真不太适应。”茅原显然因为已经在美国呆了很长时间，不再习惯于严格的日式尊卑敬语。
“……那就叫您雅先生可以吗？”
“行啊。”茅原笑笑：“话说我在这边认识的日本人也很少，下次有机会一起去喝酒吧！”
“这个嘛，”绿谷有些僵硬地勾了勾嘴角：“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没满二十岁，依照日本的法律还不能喝酒……”
“说什么呢！”凯拉从与丽兹的交谈中分神插了过来，哈哈笑道，“除了Masa，这里的大家都没满二十岁，不过想喝就喝了，谁还在乎这种过时的法律啊！”
“这个……”
“听说你圣诞节要去纽约是吗？那就等你过完节回来，大家一起庆祝新年吧！”
凯拉热情而满怀善意的言语令绿谷很是感慨，让他不由得回想起当年刚进雄英不久的时候。在雄英，由于无人知道他的过去而第一次受到了像是寻常同学一般平等的对待，这于那时的他而言几乎不亚于救赎。
“嗯！”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睛，他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07
绿谷其实很在意自己新年没有回日本这件事，但通情达理的母亲引子对此却没有丝毫抱怨。
“我啊，早就已经习惯等待了，等待你的爸爸，等待你放学回家。”电话里的母亲声音平静，“你这次进修也不过两年而已，很快就能回来了不是吗？而且你还一直寄钱回来……我是觉得如果你自己过得很辛苦的话，根本不需要这么做的。”
“我不辛苦，妈妈。我只是希望你能尽量过得好一点。”绿谷握紧了话筒，“我一直希望你能住在更大更好的房子里……”
“哈哈，你是说像小胜家那样吗？小时候你就觉得他们家很漂亮。”引子笑着说：“我那时也跟你说过的呀，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不是我们的东西，觉得再好也跟我们没关系，所以不用羡慕，也没必要奢望。”
“妈妈你说的没错。”绿谷觉得自己嗓子里充满了干涩的味道，可能是这边的暖气太过干燥了吧。
不是你的就不属于你，不要奢望。
就像你不管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但是人家不喜欢你，那么你就跟对方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该继续惦记。这个道理，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即使身为职业英雄，在更多时候他们都只是普通人罢了。
也并不是奢望，而是在心里留着那么一个角落，即使曾经没有，将来也不大可能拥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远远地避开，躲进去，喘口气，不给任何人带来困扰——只是这样的话，也应该能够被允许吧？
“对了，我听说胜己那孩子进了个不错的英雄事务所是吗？”
绿谷想说妈妈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但话头一转，还是回应了母亲的问话：“嗯，好像就是他读书时去实习过的那家。”这也是他从其他同学的Facebook上知道的。
“真不错，你在美国也要加油啊！”自从他出国留学之后，母亲虽然一样担心，但对于他要做英雄的志愿却变得比之前乐观积极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出久。”
“我会的，妈妈。”
放下电话，绿谷对戴维点头致谢：“谢谢您，谢尔德先生，请我来过圣诞节，还让我借用电话打国际长途。”
“都是小事，不用那么客气。”戴维温和地说：“我之前还和俊典通过电话，说到你要来我这过圣诞节的事。你经常给他写电子邮件是吗？他很高兴，但是因为一直在住院，要每一封信都回不太方便，所以要我代他向你道个歉。”
“没事，真的没事的！”绿谷连忙摇头：“我知道是我一直在给他添麻烦，也从来没想过要让他回邮件什么的……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常常问候他一下比较好，没想到居然还给他增加心理负担了。”
“负担什么的肯定是不会有的，你放心。”戴维哈哈大笑，“你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个也是最为看重的年轻人，不然也不会让我这边帮你联系合适的进修学校了。怎么样？在斯派恩念书还习惯吗？”
壁炉里燃烧着明亮的火，谢尔德家引以为傲的大圣诞树上的彩灯闪动着霓虹一般的光，为这个仅有父女二人的家庭里平添一份热闹的元素。梅丽莎正在厨房里研究一种添加了奶油的烤火鸡，已经有隐约的香味飘了出来，绿谷觉得心里有温暖的情绪膨胀开来，似乎将近一年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某片灰沉的阴霾都稀释了。
“这里的课程设置很科学，我觉得学到了不少东西。”绿谷诚心诚意地说。
和雄英在英雄活动方面注重实战积累的经验不同，美国的英雄进修课程对原先他们经历过的很多体验予以系统研究、分类和解释，并且添加了很多相关且实用的知识。不管是打击犯罪、应对恐怖袭击还是救助平民，这里的课程都足够丰富有趣，说是每一天都获益匪浅也绝不为过。
自己真的很幸运，从一开始。
“这所学院是我接触过的英雄进修学校里最好的一所了，这里对于英雄支援装备的研究也是最先进的。”
“是啊。我之前认识了一位在我们学校里读博的日本同学，说是在这里才有条件做他想要的研究，似乎是生化的方向，关于体细胞活性化之类的……”
“哦？是吗？”戴维的眼中忽然出现了光彩，“我之前的研究你知道，跟这方面也有关系，你说的这个项目我听说过，没想到你认识负责项目的人。这个项目很了不起啊，如果成功的话，欧鲁迈特也许就能……”
像是忽地意识到了什么，戴维的话语猛然被自己硬生生切断了，语尾有些尴尬且暧昧地消散在空气里。
“欧鲁迈特他怎么了？”绿谷对恩师的近况并非一无所知，但听戴维的语气，他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先前得到的关于那人身体和健康方面的信息并不完整。
“没什么，他挺好的，应该新年的时候就会出院了。”戴维僵硬地说，“而且他现在身边好像是有人照顾的吧，那我就放心了。”
“您是说相泽老师吗？”绿谷点头道：“相泽老师是我在雄英时候的班主任，他虽然有时候严厉了点，但做事还是很靠谱的。他和欧鲁迈特也认识很多年了，能有这样的……朋友，真的是很棒呢。”虽然作为欧鲁迈特多年的挚友，戴维大概什么都知道了，但作为学生的绿谷觉得还是不应该对老师们的私人生活说的太多，便如此谨慎地应道。
戴维不着痕迹地苦笑一声，像是解决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一样轻轻呼了口气，从沙发上起身：“我去看看晚饭准备的怎么样了，出久你是客人，坐着别动就好。”
“不不，请让我去帮助梅丽莎吧！您毕竟是长辈！”绿谷闻言，连忙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发动了大约1%的个性，便一瞬间抢在戴维的前面冲进了厨房。
戴维望着学生迅捷的身影，恍然间似乎看到了当年自己和八木俊典风云际会的年轻时代。然而尽情回望过去之后再将目光转回现在，心中能感受到的，却只剩下面对友人生命将尽却束手无策时的深重悲凉。
[1]茅原雅彦发音为Chihara Masahiko。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