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赤安]意识边境·Border of Consciousness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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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是个混蛋。
降谷零，或者说安室透曾经乃至现在对这点都一直十分确信。
身为一个曾经具有多重身份的卧底，安室透的演技无疑十分精湛。很多在当年同他朝夕相处的人也并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内心住着的性格小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但赤井秀一却似乎知道……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子。
这曾让他感到由衷的恐惧和不安。
即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过觉，但长久以来的生物钟和工作压力还是让他很早就醒过来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边，拉开银灰色的遮光窗帘，眼前就是在海风中白浪翻滚的东京湾。宛若回波的层云垂悬在远处的彩虹桥之上，夏季早升的太阳应该已经有一定的高度了，但今天似乎是个阴天，以至于连一丝阳光都看不见，海面的颜色也因此显得浑浊灰暗，同浅灰色的阴云连成一片。
看样子今天真的不用去上班了。他摸摸自己确实有些肿痛的喉咙，想着自己今天到底该怎么把这一关糊弄过去。
警察医院有自己的熟人，他或许可以让说是今天要来送他去医院的赤井带到那边，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其实他早就想要这么一个可以不被漫天的文书作业包围的假期了。虽然自己灵机一动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把那个男人唬住，但对方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无疑正好帮了自己的忙。
他终于有空……去做一些只有自己能做而自己也确实应该去做的事情。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号称自己正在长期休假的FBI探员就像昨天擅自决定的那样，如约过来接他了。
虽然露出满脸并不期待的表情，安室还是在赤井到达之前把住处和自己整整齐齐地收拾了一下。于是赤井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身穿被烫得很平整的淡紫色衬衫和白色紧身休闲裤，却显然冷着一张脸的青年。
这仿佛回到了当年做卧底时惯常的穿衣风格……原来就是他本身的审美和喜好吗？赤井不由自主地打量了身材匀称，并且在窗外清冷的阴天光线中更显出一副难言气质的青年。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真的说出那些略微有些失礼的评价，而是点了点头，就让对方拿好自己的各种证件和保险卡，下楼上车。
福特野马平稳地开上首都高速湾岸线，依照安室的指示前往警察医院。
车厢内的两人十分沉默。赤井若非必要并不爱说话，而安室更不会主动同赤井说些什么寒暄或者家常。事实上，这两个人对彼此本就知之甚少。
沉默一直延续到他们停好车进入警察医院的大厅。或许因为昨天在同安室的上司交代情况的时候提前嘱咐过，他们一报上名字就有护士专门前来迎接，将安室带去进行全面的检查。
安室跟着护士走了，赤井暂时没了事情。他在医院的吸烟处抽了一根烟，然后到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花，接着乘坐电梯上楼，来到了医院的特别病区。
他推开那间属于自己探视对象的病房拉门，却没想到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少女在见到自己时明显也有些惊讶。
“赤井……先生？”先出声的是少女。
赤井对她点了点头表示招呼，随后将目光投向那个已经恢复成正常年龄和体型的少年。
“工藤新一。”
“赤井先生。”工藤面对自己的现身很快平静下来，看来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同病床上沉睡不醒的那个人之间的关系，“你也是来看灰原的？”
“新一，你怎么还叫她灰原啊！应该是宫野志保小姐啦！”少年侦探身边的少女忍不住嗔怪道。
“啊，之前叫得太习惯了一顺口就……”
“我想她应该不介意你们怎么叫她。”赤井低声笑着，也走到病床边，看了一眼已经沉睡数月没有醒来的少女那张略显消瘦，却同亲人颇有几分相似的容颜。
“我陪一个认识的人来看病，就顺便上来看看她。”赤井回答了工藤先前的问话。
有着无与伦比推理能力的少年用不了多动脑筋，就很快推理出了赤井到此的原因。
“安室……哦不，是降谷先生，他怎么了吗？”
这里是警察医院，与灰原由于身份复杂因而需要得到警察的特别保护所以在这里接受治疗不同，一般会来这里看病的人大都出身警察系统，或是警察的家属。由于高中时就已离开日本前往美国，赤井秀一留在日本国内的社会关系并不多，弟妹二人也没有一个是警察，那么他所说的出身警察系统，并且关系亲近到会陪着对方来看病的那个人……
对于工藤新一的问话，赤井也没有感到意外。他低低一笑，目光却是落在了高中生侦探旁边的青梅竹马身上。
工藤会意，对小兰说自己要去一下厕所，然后就和赤井一起走出了病房。
“……失语了？”偏僻的角落里，工藤在听到赤井对他用淡然的口气说出的话语之后有些惊讶。
“昨天晚上突然发生的。具体原因现在正在检查，不过……以我的经验觉得应该心理上的原因占多数。”
“唔……”
“还有，不止是失语的问题。”赤井沉吟着，“他给人感觉……就像一副缺了关键部件的拼图一样。”
宛如深山湖水的灰蓝色双眸从眼前一闪即逝——他不可能看不出位于那潭湖水深处的暗流，还有因为暗流而翻上水面的细微波澜。尽管对那块关键的碎片的内容还抱有怀疑，但他也下不了重手去从对方那里逼问出真相。
那是个很有手段和能力，又演技超群的男人。但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那双眸子里总会出现些许似乎想要极力隐没却又忍不住泄露出来的东西。
只可惜，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是吗……”工藤看着微微低头，露出外人难以察觉的苦笑的男人。
“是我的错……或者说，这都是我刻意一手造成的。”赤井淡淡地说：“他如果生了足以令他离开现在岗位的病，我反而会比较放心，所以就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也不会后悔。”
工藤将手插入口袋，转过头去，就看见白色的窗户外，穿过湿度很大的闷热空气，厚重的云层之间有细微的光线透漏出来。
“为什么把这种事告诉我？”
“你应该看过我提交的那份报告吧。”赤井对于眼前的高中生侦探能够透过层层关系看到自己撰写的报告一事毫不怀疑。
工藤不置可否。
赤井也不管他，继续说了下去：“有关当年那个代号为苏格兰的公安卧底，他的死亡真相，你觉得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吗？”
“你是说暗示降谷警官本人正是造成苏格兰死亡的原因这件事吗？”工藤平静地说。
“是你的话说了也没关系，因为你同关于那个组织的整个案件关系匪浅，而雪莉……宫野志保也很信任你。”
“真是谢谢信任了。”工藤苦笑着。虽然面前的FBI搜查官几乎什么都还没有说，但他已经明白了对方想要告诉的话，并且也察觉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会同自己说起的原因。
因为他们两个人，其实都是一样的。
为了想要保护的人，让他们远离黑暗，宁可亲自欺骗，甚至亲手伤害对方。
“所以说，那个报告中提到的意外出现的人……并不是‘波本’了？”工藤盯住面前男人的眼睛，“你不惜写假报告也要刺激某人，令他大受打击甚至生病的用意，其实是想保护他？”
“对于你这些无端的猜测，我可什么都没承认啊，少年。”赤井忽然微笑了起来，“再往后面，我也没法告诉你更多了。只是有可能的话，请你转告日本警方，对降谷零警察官的事情……最好多上点心。以我的身份有很多事情不方便直接说，而他的性格，除非是从工作场合得到的正式警告，也不可能乖乖地听别人的话。”
“什……”未等工藤做出及时的反应，赤井已经扭头走回了宫野志保所在的病房。
TBC
最后习惯性发个广告（并没有什么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