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赤安]Empty Road•无人之路 中
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不详细说了，去CP23的同好们可以看这里：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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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的访谈定在了梅雨季节已经到来的一个周六。筱崎带着从东京某个自己很喜欢的店铺特地买来的奶油泡芙，造访了降谷宅邸。
“院子里的紫阳花开得真好啊！”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了，路上又下起了雨，然而甫一进门，筱崎依旧忍不住赞叹起来：“是您平常照顾的花吗？”
“我不太擅长侍弄花草，倒是赤井有点这个心思，所以院子里原来就有的植物，加上后来新种的一些，都是他照顾的。”降谷笑笑说。
“这样啊……听说您之前一直是住在东京的，搬到神奈川来也并没有多长时间。”
“这栋房子是我远房祖辈留下的遗产，因为无人继承，准备拆除之前我买了下来，不过退休前一直没机会过来住。在决定过来住之后，花了很大的精力重新整修，才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降谷露出了想要表达“花了好多钱真肉疼啊”的表情，惹得筱崎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是那么有历史的房子啊，难怪从外面看上去如此传统。”围墙、房顶、台廊和庭院，确实给人一种从昭和时代遗留下来的风格。
“也就是个外观而已了，里面的布局和装修依照那家伙的习惯几乎大部分都改掉了。”
“是说……赤井先生吗？”某种“不寻常”的信息，从降谷的话语中流露出来，令筱崎心中微微一动。
“还能有谁啊，哈哈。”降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打了个哈哈，错开了话题：“对了，我做了栗子羊羹，要尝尝看吗？”
“呜哇……原来今天的点心是和风啊！亏我还特地考虑到您家的口味，买了西式的点心！”筱崎大声苦笑。
“这不要紧，”爱好做菜的前police厅高级offcer笑出声来：“你的品味不错，特地买的泡芙也一定是很好的，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你难得来，就多尝尝我的手艺吧！——他跟我说你好像很喜欢吃我做的东西啊。”
“确实很喜欢……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筱崎一边拿出记录采访的设备一边端起了盘子。羊羹入口，细腻清爽又不至于太甜的口感瞬间征服了他。
“真是太好吃了！不过降谷先生，您怎么知道我是‘特地’买的泡芙啊？”
“这家店我知道，在神保町附近，早上十点开门，泡芙一天限量200个，如果不是提早去排队的话很难买到。另外，那家店的位置也不在你过来的顺路上吧，特地提早去排队，真是有心了啊。”对东京的蛋糕点心店似乎颇有研究的男人点头道。
“这也是情报分析吗……真是太厉害了。那家店我还以为知道的人不多呢……”
“这个嘛……”降谷咳了一声，“因为几年前那一带附近发生过诱拐事件，那时候我还没有退休，所以才留有印象。”
他站起来去厨房关掉烧开水的火，筱崎这才发现了刚刚进门时就感到有些异样的原因。
“降谷先生，您的腿……怎么了？”不注意很难看出来，降谷的脚步有些轻重不一。
“没什么，老毛病了。以前受过伤，后来一直工作忙拖了一下，就没治全，现在一到这种潮湿的天气就会有些发酸。”相较于年轻人的认真，降谷对于自己健康上的事倒像是满不在乎。
年轻人不好说什么，只能四下里看了一圈，问道：“赤井先生呢？今天没看到他。”
“哦，他回美国了，因为工作上的事。”
“他在美国……还没退休吗？”
“他那个工作，只要有特别的能力，本人又有要求，可以做到七十岁。”降谷笑道：“还有几年，只要他愿意做，那就做呗。能够用自己的能力帮助别人的事情……你就当作是老人家想要自我满足的某种自负心吧——他从年轻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即使开始这份工作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之后，也一直继续做了下来，直到这么多年以后。”
降谷的话中似乎包含了很多故事，但却又有所掩饰——也许是无法对旁人清楚说明的事情吧。考虑到降谷本人的工作性质，也少许有些分析能力的年轻记者如此想到。
大麦绿茶很好喝，羊羹很好吃，取材一切顺利。
关上录音笔之后，降谷对筱崎说道：“你虽然年轻，经验也还欠缺一些，但逻辑性很好，也有学习的动力和能力，想来以后一定能做出更多有意义的事吧。”
“谢谢您，降谷‘老师’。”筱崎大笑道：“我还没问您在学校教书的情况如何呢。”
“挺好的……而且很怀念。”男人露出了悠然神往的表情。
“听说您年轻时……是以第一名的成绩从警校毕业的吧，真了不起啊！”
“都是旧事了，而且那时候不过是运气好。我的同期和前辈里面，都有很多厉害的人。”降谷淡淡地说：“不过到最后……剩下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话题滑向了有些伤感的方向，筱崎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却忽然又听得对方开了口：“对了，我从之前就有些在意了……筱崎君，你最近个人生活上是不是出了点问题啊？”已经是退休年龄的男人脸上忽然浮现了些许调皮的神色，“上次来的时候，头发和西装还干干净净的，至于这次嘛……”
“情报分析，还真是了不起啊。”筱崎惭愧不已，“自我管理不到位，让见笑了。”
“如果想找人谈谈的话就说出来看看，如果不想说自然也随你。”降谷往茶壶中添了点水，沉静地说：“就当我在为给年轻人讲课积累素材吧。”
“喂喂，您可别把我的事情真的当作案例分析内容讲给学生听啊！”筱崎苦笑着。
“这肯定不会，”降谷认真地说：“最多也就是出考试题的时候作为分析材料罢了。”
筱崎的女朋友是他的大学同学，毕业之后没多久就回到老家九州，在福冈找到了工作。之前两个人一直依靠休日见面、一起旅行和电话以及网络联系感情，已经坚持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
“最近，终于有点觉得差不多到了极限的样子……”被感情问题困扰着的年轻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当她拿到内定的时候也同我商量过要不要还是留在东京工作，但福冈的工作机会要比东京的更符合她的兴趣，所以我觉得还是依照她自己的真实心意决定比较好。”
然后就到了现在。
“……很痛苦吧。”降谷看着他，“想见面想到不得了的时候也无法见到，想分享的喜悦和悲伤的时候最多只能打打电话。当然，也还有更多问题存在着……”
“我们甚至呼吸着不同城市的空气，看到的不是同一片天空。”文学部出身的年轻人忽然诗性大发一般地说道，“只是想到她不在身边这一点就很让人痛苦了。可是我又不愿把她束缚在自己身边，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你是个很好的年轻人。”降谷说，“虽然之前有点猜到会不会是这样，不过听你自己说出来，还是会有些感慨啊。”
“降谷先生您这种说法……”
“给你说个故事吧。”时光似乎没有怎么留下痕迹，到了这个年纪仍然英俊无比的年长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通往庭院的门拉开一点，看着外面依旧不断下着的细雨。
故事里的有些情节被刻意隐去了，但听起来仍然是一段十分丰富的经历。
“所以，你们曾经四五个月都没有联系过彼此吗？”
“不是‘我们’哦？”男人回头，露出如同少年一般狡黠的笑容，“是‘莱伊’和‘波本’。现在还能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不过当然，从一开始也没几个，所以就算告诉你也没关系。”何况，他只是用这两个名字说了一段分隔大洋的两个“公务员”之间发生的故事而已。
“至于将近半年不见面也不联系这种事，也并不只一次，应该说在他们生命中的某一段时间里，是经常发生的。但他们从未因此而动摇过。”
“因为他们知道，彼此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这些事，是超越一切的。那就是正义、公平和真相。虽然见过很多常人所不能想象的黑暗，还有会令人对现实社会和人性丧失信心的现状，但……”降谷话风一转，“除了家人之外，只要对方依旧存在于那里，心中就有港湾。”
“不管你相信也好，否认也好，有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他平静地叙述道，“听完了这个故事，你有什么启发了吗？”
男人的笑容更加浓厚地聚集了起来，以至于眼角的皱纹也显得深了些，但那并不是因为心中的压力和痛苦造成的。
那是对很多事情都已经看透，并且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和觉悟之后才会露出的，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只是筱崎并没有刻意去想，在那个笑容之下，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和悲伤呢？
因为故事里的人将真实和希望带给了别人，却放任自己，一直生活在无法被阳光完全照耀的世界边缘。
这么多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