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荣耀之日系列 之 秋雨之日 一发完结
去年杭州O的突发架空背景短篇集《荣耀之日》的内容，本子完售已久，为攒RP逐渐放出。勉强就算迟到的乐乐生贺吧！（好歹2月还没过对不对，同为双鱼座的乐乐生快啊！）
还有韩张双鬼篇、江周江篇、喻黄篇，各找机缘放出。
架空世界设定，毫无常识，求轻拍。
秋雨之日
（孙哲平 X 张佳乐）
“你说，你那时候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窗外是淅沥淅沥的秋雨，绵密的雨珠笼罩大地，打在窗玻璃上叮叮当当的，清脆却又带着那么点说不出的暧昧。难得的队内休假日又正好下雨，还下得跟春雨似的令人心痒难搔，就格外地想要让人懒散一下。
“啥时候？”孙哲平闭着眼睛，感到躺在自己伸出去的手臂和肩膀上的家伙的头发在自己的身侧蹭了蹭，痒痒的。
“就是那时候……”中队指导员单人间里的大号单人床勉强可以睡得下两个人，张佳乐挪了挪身体，换了个自己觉得舒服的角度，脸正好挨着那人光裸的胸口。
“我就记得吧……你在种花。”
※※※
义斩中队成立那天，孙哲平终于回到阔别四年的荣耀大队。
义斩是一个在整个荣耀大队里都比较异色另类的中队，这都是因为中队长楼冠宁少校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官二代、军二代——他祖父和父亲的名字甚至连中小学教科书里都能找到。事实上，以楼冠宁的背景，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在这个国家里轻而易举地做到很多普通人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但也许就是命运和缘分，这位X二代公子从小最心心念念的却只有子承父业，从军入伍。于是，为了让他在军中积累足够的经验和资历，荣耀大队集合了他和其他一群背景类似的兵（小伙伴）们成立了义斩中队。
听起来好像原因不太光彩，但虽说楼少和队员们都属于传说中的“X二代”大军，可那届训练兵选拔营的教官正是同样为传说中的霸图中队队长韩文清，所以既然都符合了种种硬性规定也通过了训练营考核的义斩队员们，自然也有着足以匹配的本事。实际上就实力而言，义斩在荣耀大队的各个中队中处于中游水准，只不过实行任务的各方面经验都不甚丰富罢了。
孙哲平是在这种情况下受托作为这个中队的指导员，才回到荣耀大队的。
义斩成立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但知道孙哲平会回来的人却并不多，比如从百花队长职位上退下来之后险些直接退役，刚刚申请加入霸图的张佳乐。
也许真的就叫缘分，孙哲平刚到的那天什么人都来不及见，只是在房间里整理行李的时候随便往窗户外面那么一瞟，就一眼看到了在距离义斩宿舍有些距离的花坛里忙碌的老搭档。
那片两人都还在百花中队担任正副队长的时候就有的花圃依然留着，而时不时会去照顾花草的人也仍旧没变。虽然身影因为远显得很小，但很清楚，况且孙哲平知道会做这种事的除了他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那时正是某个休日的傍晚，荣耀大队驻地的夕阳正好掉在山坳间，光线越过远处的冰霜森林和山下的千波湖，仿佛含着些草木清香和水汽似的，丰富饱满，在那个只穿了一件贴身汗衫，低头弯腰因而露出后颈和背部线条的身影上留下明暗的色彩。
四年多里孙哲平是真的没有再见过张佳乐，也没有和他说过话，时光仿若穿过一个不大不小的断层，将眼前的这个场景，同过去拼接在一起。
只是那时，自己手里领着水桶和肥料，站在他的身边，时不时在他的吩咐下将花种、各种工具和花肥袋子递过去。
因为远，张佳乐一开始并没注意到有一个视线特别露骨地落在自己身上，直到他小心地把风信子球在泥土里安置好，站起直了直腰，转过身才看到那栋大约有几百米远的宿舍楼上有扇窗户开着，窗台上趴着一个人，而且正朝这边看过来。
也许因为他是个优秀的枪械使用者所以眼神特别好，也许因为双鱼座敏感的神经，也许更因为那个人看过来的眼神直勾勾的实在是太过坦荡，甚至在被发现之后连避都没想过避一下。
当看清那个身影到底是谁之后，张佳乐忽然“操”了一声，连手里的花铲都没放下，就直接拔腿向那边冲了过去。
但下一刻，那扇窗户却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那一瞬间，张佳乐几乎要怒吼出来。
※※※
“你特么居然关窗啊你知道我那时是什么想法吗！”想到那时操蛋的心情，张佳乐就恨不得在孙哲平的肩膀上再多咬上几口。
“别介，你昨晚啃的我还疼着呢。”孙哲平情急之下露出点北方口音，躲避着张佳乐的攻击，两人你来我往的在床上挤来挤去，床垫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哀嚎。
“我真不是故意的，因为那时候正好楼少在叫我。”
※※※
义斩除了楼冠宁之外并没有副队长，所以很多时候，是孙哲平作为指导员在代行队内的一些工作。虽然没有正式的任命，但楼冠宁相当尊敬孙哲平的意见，也经常把问题直接摊开来同他一起讨论。
“孙前辈，”楼冠宁拿着自己刚刚拟好的第一周训练计划来找孙哲平商量，就看到孙哲平正支着上半身趴在还没打扫干净的窗台上，盯住某个方向，仿佛能从空气里看出朵花来，“你看什么呢？”
“哦，楼少。”孙哲平被楼冠宁这么一打断，下意识的就回身顺手关上了窗子，“有事？”
“……是下周的训练计划，你看看行不行。”楼冠宁把在电脑上努力修改过好几遍的计划递过去，一边有点忐忑一边顺口问道：“房间还习惯吗？抱歉暂时还安排不了副队长级别的寝室。”
“不要紧，我当年就算当队长的时候住的也没现在好。”孙哲平哈哈一笑。
“孙前辈是大队成立第二年就加入的吧，听说那时候条件是比较艰苦。”
“当时普通队员是六个人睡一间，不过比新兵时代的大通铺好那么一点，队长和副队长也就是两人一间。”孙哲平哗啦啦地翻着计划：“体能训练是够了，也比较全面，但是技巧上还有些不足。队内近身和射击的水平也参差不齐，这要真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是会有些问题的。”
虽然嘴里说着训练和任务上的事，但思维还是不知不觉往当年那些“艰苦”的日子里飘了过去。
有上下铺不睡，却非要挤在一个下铺的单人床上，那些狭窄空间里擦枪走火的曾经……
不好。
孙哲平咳了一声，在计划上画了几个圈，说：“现在先不急吧，晚上吃过饭有空再聊聊这几块。”
楼冠宁点点头，末了临出门的时候却忽然忍耐着低低地笑了一声。
“怎么说？”
“之前进来的时候我看孙前辈您的表情，忽然就想到了那句……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您是不是想嫂子了？有空接过来探探亲啊。”
“……少埋汰我，显摆你学历比我高是不是。”孙哲平是高中毕业，楼冠宁却是正儿八经的军校本科毕业生。
“我哪儿敢啊！那我们吃饭的时候再见，前辈您注意手伤。”
“去去。”
送走了楼少，孙哲平呼出一口气，又不知不觉往窗那边瞟了一眼。
夕阳彻底没了影，而几颗星星的下面，花坛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
“可是那天吃晚饭的时候你也没跟我打招呼。”张佳乐想起那时候自己被眼前这人各种躲避就忍不住。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孙哲平捉住张佳乐四处乱揍的手，苦笑道，“手伤退出大队的时候也没跟你说过，怕你还气我。”
“我是气啊，怎么可能不气。”那之后直到几年，我都时不时的跟个疯子似的。
现在的孙哲平年龄渐长，可以坦然承认自己当年自尊心太强，觉得因为参加比赛受伤，不得不离开荣耀大队这件事实在是太没面子了所以才近乎不告而别，甚至连照顾张佳乐的情绪都硬生生往后摆，以至于四年里自己简直日日思君不见君，为伊消得人憔悴。
当然，因为这些事实在伤面子，他是不会在重逢的最初告诉张佳乐的。
※※※
其实能再进入荣耀大队乃至再见到张佳乐，孙哲平是高兴坏了的，或者不如说，能再见他本就是回到荣耀大队最重要的动机之一。但是之后几天且不说义斩和霸图的队舍相隔甚远加之训练计划又不一样，两人很难碰到，就算是在食堂里不期而遇，他也没怎么跟他多打招呼。
张佳乐终于爆发了。
“孙哲平，你吃完饭有空没有。”
那时从轮回中队开始倡导的晚课制度还没在荣耀大队里流行起来，晚饭之后基本上是个人的私人时间，看书的打牌的打游戏的谈恋爱的不一而足。张佳乐见到孙哲平和楼冠宁一起走进食堂，二话不说就沉着脸撇下自己吃了一大半的饭盘子走到他面前一站，惊呆了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的白言飞秦牧云。
“张……”楼冠宁对先前百花中队那些事情有些耳闻，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对张佳乐说话。好歹也是之前当过中队长的前辈，但自己现在身为队长而对方只是个别的中队的队员，军衔又是平级，出于礼貌想打个招呼，称呼上就不知道该怎么叫才好。
但张佳乐向他点了点头，目光却紧紧盯在孙哲平的脸上。
孙哲平不是个会躲躲闪闪的人，要狂的时候荣耀上下也没几个人比得了他。张佳乐既然已经两腿一叉直接站在自己面前了，该上的时候也还是得上，何况他现在也算是个正式回归荣耀大队的兵，丢面子的事早就给抛远远的了。
“有空的。”孙哲平看了先前还说要和他商量事情的楼冠宁一眼，抛去一个歉意的眼神，但楼冠宁却露出了然的笑容，摇了摇头。
“那好，咱们练练去，你回来这些日子我早就手痒了。”张佳乐加重了“回来”这两个字。
荣耀大队不禁队内私下比试，只要把握好分寸，切磋身手是队员们每天打发时间互相学习提升实力的重要手段，而晚饭后更是释放压力解决问题的黄金时间。
“行。今天天暖和又没下雨，就外面吧。”
“8号训练场，我等你。”
那天比试的结果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相比之下，还是晚上柔和了夜的深沉和地面光线的放肆的蓝紫色天空更令人记忆犹新。夜空的颜色很美，漂浮着薄薄的云絮，上面还坠有几颗点点的星子，简直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张佳乐喘着气仰面朝天倒在训练场沙土地上的时候都忍不住在心里称赞了一下“今晚的夜空真好看”。
张佳乐更擅长的是枪械技能，身体的柔韧性和灵活性也很出挑，但真要论近身格斗的技巧和对冷兵器的使用熟练度却是比不上孙哲平。只可惜孙哲平一直碍于手伤，不敢用尽全力，所以最后俩人勉强打了个平手，可这却令张佳乐很不满意。
“这么长时间你居然学会放水了！”把那个狂到天边帅得令人睁不开眼的大孙还给我啊！张佳乐伸手揉了揉眼睛，只觉满心悲怆。
“你知道我没有。”要说对孙哲平实力和性格的了解，全大队的确没有人及得上张佳乐。孙哲平拍了拍身上的因为来往打斗留下的沙土，迅速地理着被扯松的衣服，“倒是你，动作幅度太大，用力过猛，反而失了精确。你该跟我比打靶的，那样我就会因为手伤影响实力，而你也会稳赢了。”孙哲平顺着仰躺着的张佳乐的视线看了看天空，也被那天上的颜色吸引了几秒钟，但最后却看到云层却已经在迅速地堆积起来。
“我怎么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啊孙哲平！跟你比打靶！稳赢是会稳赢但我心理压力很大好吗！以弱攻强，这在平等切磋的时候就是胜之不武！”张佳乐觉得自己都快跟黄少天似的了，满心有话想要一股脑儿说出来，却又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你到底怎么想的，连跟我正面说几句话都不肯了吗？！我浪费那么多口水和汗水跟你来这么一场，你当真不知道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孙哲平感到脸上有水滴落下，伸手出去，又有几滴更大的落在手心，“下雨了？怎么这么快，刚才还看得到星星的。”他要伸手把张佳乐拉起来，却被正气头上的男人甩开了。
“张佳乐！”
“佳乐。”
“……乐乐？”
“乱叫什么！”被叫到最亲密时的昵称的人终于有了回应，“你凭什么这么叫我，你不是不睬我了么？不是四年没跟我见过一次面说过一句话么？”
“……乐乐，你明白的。”男人果然还是不能太任性，自己稍微要了那么一点脸面逞了点强，就被对象直接给堵得说不出话：“关键不是这个问题……”
但孙哲平也承认，要换了自己，如果是张佳乐四年不告而别，也足以把他给逼出满腔苦水来。
“没错，你是受伤了不得不离开荣耀大队。”张佳乐只觉委屈得不行，就像童话里被坏心继母抛弃在树林里的小孩，没有方向，没有希望。但童话里还有小动物和仙女来解救那对兄妹，而自己却一直被留在深深的黑森林中央，无人关照。
他等待的，不过是事情解决后，有人来找自己时的那一声呼唤。
“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声，说你回到了原部队，说你在做复健；在你被请回来当新中队的指导员之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盼头，也可以去接你，帮你一起整理房间，而不是在你已经不声不响来了之后还躲着我，不让我知道。”
“我是不想你担心。”但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我也受不了被你担心，让你同情。
雨渐渐大起来了，初夏时分雨势往往难料，而大雨当头浇下的时候，就算是经过各种严格训练的特种兵也会感到冰冷不适。
张佳乐再度拍开孙哲平伸出的手，自己坐了起来。但刚一站起来，却被从未被正式说过分手的“前”恋人一把拉进了怀里。
两人在漆黑的瓢泼大雨中拥抱。
“担心你……是那么需要被推开的事吗？”
“对不起。”
“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怕吗？”
“怎么可能怕。”
“那你下次还不告而别音信全无吗？”
“……不会了。”苦头早就吃够了，何况他也早就后悔了。
“我想揍你知不知道。”
“随便揍。”
“我要拿M21、AK47、缩爆式手雷轰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那我估计早就没命了还谈何自理。”
“还有……”
“乐乐。”被当面陈述要用何种残忍手段报复的对象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持续的泄愤话语。
“老孙你……唔。”
没有月亮，星星被云层遮挡，队舍距离遥远又下着大雨，没人会看见。
他们狠狠地拥吻在一起。
※※※
“那天也是这么一个下着雨的天气。”
“那是晚上，不是白天。这都记不住你还能记得啥。”张佳乐踢了孙哲平一脚，似乎是没控制好力道又踢在了胫骨的穴道，疼得孙哲平脸色瞬间就变了。
“张佳乐你看我手坏了腿还没坏觉得不平衡就直说。”
“疼哪儿了给我看看！”张佳乐有点紧张，连忙坐起来寻找刚才被自己踢到的部位，伸手帮他按揉着。
孙哲平却挪了挪身体，也坐了起来，从后面把嘴唇印在怀中人后颈和脊背交接的地方，然后一路往下，碾过舒展开的蝴蝶骨。
“……嗯，老孙。”张佳乐觉得自己有点脸红，明明已经天光大亮，若在平时早就是开始训练的时间了，自己却还和恋人在房间里厮混。两个人的迷彩作训服和袜子内裤都胡乱在房间扔了一地，写字台上的茶杯好像也翻倒在地上，可见昨晚的战况有多混乱激烈。
更羞耻的是，他还是老孙让楼冠宁同韩文清打了个招呼，以“协助工作”的名义将他借过来，才免于熄灯后查房，留在义斩宿舍里的。
一开始倒也的确是在协助孙哲平弄射击项目的训练目标，但后来是怎么“协助”到床上去的就是不可为人所知的事了。
“楼少什么都知道。”孙哲平知道张佳乐在想什么，手下动作不停，却是嘿嘿一笑。
“嗯……所以我才觉得不好，啊！”
“哪队没几个心照不宣的，你现在的队长和他副队，还有蓝雨那对不分场合放闪光弹的，也没见被大队长怎么着。”孙哲平凑在恋人耳边呼着气。
那是因为他们都是个中精英，万一真给捅出到大队外面去，闹出事端来，整个大队损失惨重，所以冯大队长也只有一边吃药一边摸着一日少似一日的头发，睁只眼闭只眼了。
张佳乐已经觉得浑身发热，眼前飘过一片一片的雾气，接着又是天旋地转，他就看到了孙哲平令他头晕目眩难以自持的视线。
窗外是依旧绵延不断的秋雨，张佳乐忽然想到花坛里的那些花，开得本就已经有了颓势，被雨这么一浇一泡，更是满地残花堆积了吧。
然而，落红零落成泥，却化作精魂更护得来年繁花绚烂。
思绪转过这么一瞬，接着又被演没在情天欲海和仿若低低絮语的雨声之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