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不为少年留

个人网站:https://sakuraaska.wordpress.com/author/eiennotame/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users/sakuraasuka/works
墙头很多,小篮球、全职、柯南、小排球、鬼灭都有,CP见文章TAG。

[排球][飞翔入手系列][黑研/微影日]Angel is Falling 上


本文为计划在CP17上发售的小排球多CP短篇小说集《飞翔入手!!》中#黑研#篇的试阅。

本子 天窗  印调  感谢各位!

 

Angel is Falling

[黑尾铁朗X孤爪研磨]

 

 

“啊……”伴随着由不知是何内容的梦境延续出来的小小惊恐,孤爪研磨发出了轻轻的一声惊呼,睁开了眼睛。

为时尚早的清晨日光透过窗帘,他眯起了琥珀色的双眸,接着下意识地揉了揉。难得自然醒,而且还醒得那么早。如果阿黑在的话一定会很吃惊吧……他在脑中下意识地划过一瞬的思绪,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呵欠,直到眼眶微微湿润为止。

持续地揉着眼睛,乃至双目泛红。他一边刷牙一边不自觉得放空了脑袋,好像之前堆积的太多东西一口气被全部放空之后,那种即乏力又舒爽的感觉一样。

天气已经很热,所以就算是直接用冷水洗脸也没有关系。他抬起因冷水扑面而稍微清醒了些的脑袋,再度确认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每年惯例的暑假联合集训第一天的清晨,他需要在早上九点赶到学校,然后和队友们一起坐电车前往集训的地点。

正是刚刚进入八月的盛夏,暑假的第一周。不过早上八点的光景,仲夏时节的东京就已经沉浸在了蒸腾不休的热浪里。日光太过刺眼,他不得不戴起帽子,遮住了之前染过但又已经长出不少黑色的半长头发,发尾被汗水沾湿,黏在鬓角和颊边。他用手臂抹了一把汗,下意识地将圆圆的猫眸投向青梅竹马家的方向——然而,回应他的除了嘈杂的蝉鸣之外,就只有白晃晃的空荡街道上因为热气而显得影影绰绰的街景而已。

黑尾已经在昨天去参加大学排球队组织的集训了。

 

※※※

 

长久以来一直延续着良好交情的生川高中是神奈川县数一数二的老牌强校,也是每年合宿集训的惯例成员。继去年在东京由音驹做东之后,今年合宿的地点就轮到了这所坐落于县内历史文化胜地附近的学校。

虽然大巴车也并不是不能借用,但毕竟是暑假,出于种种善意的考量,音驹的顾问老师在同猫又教练和球队主将商量过后,决定率领全体队员搭乘电车出行。先从新宿乘坐小田急线到藤泽,然后换乘当地的电车。这条历史悠久的单轨电车线是本地名物,车道狭窄得难以想象,而油绿色的车厢就在距离极近的民宅间穿行,加之每次列车转弯的幅度都相当大,明明只是普通的行车而已,却透出了几分惊险的意味。记得小时候第一次搭电车来这一带的时候,研磨曾经真的以为电车车头会在拐弯之前撞上路边的房子,因而害怕不已,是当时也并没有多年长的黑尾一直攥着他的手,不断安慰他“不会撞上去的”“别怕”,即使连他自己的手心都紧张到渗出了汗。

一个极其迅猛几乎让站着的乘客都不得不拉紧吊环并且将身体甩出巨大弧线的弯道过去之后,猛然跃入眼帘的就是金灿灿的阳光下,蔚蓝的大海和波光粼粼的海面。海岸公园的沙滩上,因为暑假的关系而挤满了游客,可以看到穿着冲浪服装的青年们踊跃地朝白色的浪尖奔去,仿佛将身边的一切都丢在了脑后似的。

即使这一带本就是东京人常常会来的游览胜地,音驹的学生们还是纷纷忍不住在列车从高矮不一的居民区中冲出后可以看到的景色前发出了赞叹。以山本猛虎为首的一众“热血”男儿向遥远沙滩上身穿比基尼的美女姐姐们投去了毫不掩饰的“钦慕”眼神,研磨却没有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那边,而是呆呆地望着海天交界处淡淡的一层蓝灰色薄雾,思绪连同眼神早已不知道飞往哪里去了。

“研磨前辈?”在前任正选自由人夜久卫辅毕业后接过席位的二年级Li芝山优生是个看上去很乖巧,事实上也的确十分懂事的少年。他在研磨的身边轻轻唤了一声:“福永前辈刚才说准备下一站下车啦!”

“哦……嗯。”研磨似乎刚刚回过神,点了点头,从头顶的置物架上用力拖出自己的行李袋。

“请问前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似的……”芝山的话语中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关切。

“不会是中暑了吧?”研磨身边,听到芝山说话的灰羽列夫大喇喇地问。

“这一路上都有空调,哪来的中暑啊!”犬冈及时吐槽。

“什么?是研磨有哪里不舒服吗?”听到队员们的话,音驹高中排球部现任主将福永招平带着点微微的紧张神色探头问道。

“也没有……”研磨小声地说,“就是昨晚有点没睡好……”

“喂喂,从今天开始就是大强度的训练和车轮练习赛了,我们音驹的核心和大脑可千万不能短路啊!何况你现在都已经是副主将了呢,打起精神来!”福永在研磨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研磨轻轻地嗯了一声,然而那阵微弱的鼻音却被列车司机恰好响起的报站声淹没。

 

在黑尾等前辈毕业之后,音驹的阵容和实力遭遇了一段短暂的阵痛。不过即使如此,虽然很不幸地在IH的东京区预选赛中依旧没有胜出,但他们杀入了四强,终究还是比去年的止步八强好上了那么一些。

即使在新结成的音驹高中排球部里被人称作主心骨,但研磨却依然很坚定地认为,同去年作为全队王牌乃至精神支柱的黑尾相比,自己还差得远——毕竟就算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当年开始打起排球的原因正是黑尾,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然而,这却是第一个没有黑尾参加的联合集训。

 

大家一起打过招呼之后,生川、枭谷、森然和乌野开始了惯例的捉对厮杀,而音驹因为抽签轮空继续了热身运动。呼喊声、加油声、击打声、接球时身体同地板接触的重响和大力扣球之下排球在地板上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在开了空调但依旧抵不住活力四射的少年们激荡青春散发热力的体育馆里,孤爪研磨渐渐找回了身在球场的感觉,音驹的大脑终于运转了起来,联系起了四肢和血液的流动——“猫”亮出了锋利的牙齿和脚爪。

专心打球也是有好处的,这样的话就什么都不会多想了。

 

从小学到高中,研磨一直在青梅竹马的带动下打着排球。当然,除了排球之外,因为物理距离的接近,他们也时不时都在一起。事实上,在小学升中学和中学升高中的那两年里,因为年级的不同黑尾并没有同他真正形影不离,但如今,在这高中的最后一年里,却仿佛什么都不一样了一般,即使只同黑尾不在同一个学校四个多月,研磨都会经常觉得坐立难安,乃至几乎无法忍受。

“大学和高中不一样,你可别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往我学校跑了啊。”黑尾曾经口气郑重地这么对他说过。所以,虽然就连黑尾自己也无奈地表达过这种事对于正在交往的两人来说确实很困扰,但研磨却还是决定听从青梅竹马的恋人的吩咐,就像之前那么多年来,对方一直引领着自己一样。

只是……以前似乎从未意识到过这种感觉。

那时的他就像飘在天上,甚至如同感到舒适温暖的猫咪一样眯上眼睛。而如今,他却终于被迫睁开双目,就仿佛从天上坠落到地面上的那一瞬间,身体疼痛而沉重,思绪迷茫。

因为他青梅竹马的恋人,那个叫做黑尾铁朗的男人,此刻并不在自己的身边。

 

“嘭”的一声,正在球场上大活跃的乌野高中的日向翔阳突破了森然的防守,打出了一个精彩的扣球。研磨之前有点走神,因而并没有特别看清刚才那一个回合的原委,似乎是翔阳顺利抓住了二传手垫过来的一个路线精妙的球,抓住了森然高中的空挡乃至让对方的自由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样子。

“好啊!”性格活泼的日向在同自家搭档重重击掌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呼喊。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在研磨那双任何细节都无法逃过的猫眸中,却忽然出现了某种奇妙的光彩。

“啊……哦。”虽然心里有着些许微妙的震动,但研磨表现出来的反应却很淡,甚至在他身边正为日向那依旧优秀的身体素质而啧啧惊叹的灰羽列夫也没有察觉。

翔阳和他家二传手……影山的默契似乎越来越好了呢。应该说他们俩本来就很表现得很合拍,但今天却忽然有什么意识,或者说传达出来的信息愈发强烈了——那是一种难以表达的,奇妙的化学反应。

乌野赢了这一场,而旁边的球场则是枭谷赢了生川。两个输了的球队随着队长的号令做起了惯例的鱼跃一周活动,音驹的队员们开始活动着肩颈和胳膊准备对战乌野进行下一轮的练习。

熟悉场地的时候,研磨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球网对面的日向。站在他身边的高个子二传手影山飞雄正臭着脸对他吐槽,说着“你的伤才刚好,别那么用力啊”之类的话,却换来日向一脸轻松的“没事没事啦”的反驳。

“翔阳……你之前受过伤吗?”听到这话,研磨的心里不免有些动摇。他很喜欢日向翔阳这位随和开朗的少年,自然也不希望对方因为伤病在排球运动上发生悲剧。

“怎么研磨你也那么紧张啊!我都说了我没事啦!不过就是之前骑车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什么叫好差不多了啊!不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在之前输掉了县预选的决赛吗!”影山的脸色更坏了,几乎浑身上下都显出怒气冲冲的样子来。

“原来是这个原因……”研磨轻声说,“不过既然翔阳你自己说现在已经没事了,那就好。”

“我说,你也别那么容易就信了他啊!”影山满脸无奈。

研磨没有太在意影山的反应,而是朝日向点了点头,接着就回到了自己的预定站位。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虽然心里依然有着一些小小的疑问,但似乎也都并不如要帮助球队赢下这场练习赛来的重要。何况,他总觉得对面友人和搭档的那种样子令自己觉得十分熟悉,仿佛当年黑尾同自己形影不离的时候,也总是对自己满是担心的吐槽一样。

 

吃过晚饭洗完澡,在用生川用校舍临时改造的合宿驻地里,翔阳同研磨小声地聊起了天。

“生川高中这边的风景真棒啊!居然那么靠近海!我们都在跟主将和教练说集训结束之后如果有空的话就一定要让我们去玩一下呢!”

“这附近我来过好几次……如果翔阳你想要玩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几个地方……”研磨性格内向,但面对日向时倒是少见地能多说一些话。

“咦!你居然来过很多回吗!”橙色头发的少年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羡慕的神色。

“嗯……小学的时候,暑假……经常会来。除了海边,还有岛上的神社啊,岩洞啊,水族馆之类的地方。”除了父母之外,之前好几次他都是和黑尾一起去那些景点玩的。不过虽然说是一起玩,大部分时候都是黑尾在前面牵着他四处探险,而自己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而已。

“真好啊……”翔阳张大嘴巴呼出长长的一口气,说:“虽然早就听说附近这一带的风景蛮有名的,但我还是第一次来呢!不过刚才吃饭的时候,教练说明天早上可以让主将带着我们去海边晨跑!研磨你们呢?”

“晨跑……应该也会有吧?”夏日清晨的湘南海岸有多么漂亮根本无需多做想象,也许一会儿主将就会来对他们传达明天的训练任务了吧。

又聊了一会,充作寝室的教室被唰地一声拉开了门。清爽而有质感的少年嗓音响了起来:“日向,日向翔阳在这里吗?”

“哦!影山!有什么事吗?”翔阳一下子跳了起来。

“之前不是说要单独帮你做恢复运动的吗!你怎么一转眼就跑到这里来了!”影山还是顶着那张看起来有些不耐烦的严肃脸,但在面对日向时却似乎总有一瞬间的软化乃至崩落。见自家搭档特地四处来找自己,日向也急急忙忙套上鞋子,对研磨打了个招呼,就一边笑嘻嘻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刚才跟研磨聊天来着”,一边蹦蹦跳跳地跟着影山出去了。

 

“很幸福的样子啊……看上去。”研磨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低低地吐气。

好羡慕,好羡慕……因为他们在一起。

“阿黑,好想见阿黑……”

 

对研磨来说,除了排球运动以外,除开父母家人,最信任也几乎是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就是黑尾了。然而,就算再怎么信任对方,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想要一直在一起的这种心情,也都是不可能被一一满足的。

因为即使两人在交往,但黑尾依然有着自己的生活,黑尾铁郎这个男人并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这是从中学开始就已经明白了的事。

黑尾刚上高中的时候曾经交过一个女朋友。那个女孩子有着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直发,还有不仅乖巧而且容易害羞的性格,相当惹人怜爱。听与他同级的前辈说,那两个人是看起来十分相称,并且感情很好的一对。

虽然那时候还在念中三的研磨不久之后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从他们开始直到半年后分手这段时间里的经历,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话说回来,那时候的自己又是怎么一种情况呢?他这才发现似乎关于那段时间里自己事情的记忆也十分模糊,唯一还能记得就是,在那年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黑尾带他来过湘南。

 

正在研磨歪着脑袋努力回忆过去的事情时,电话响了。

少年手足并用地越过棉被,连滚带爬地冲到正在充电的电源边上拿起了手机,看到上面跳跃的那个名字时,心里完全控制不了地刮起了喜悦的暴风。

“阿,阿黑!”

“哟,研磨,集训第一天还好吗?”电话里是青梅竹马似乎一如往常的爽朗声音,令研磨几乎就要说出类似“我刚想到你你就打来了电话我好开心”之类同自己性格完全不符的话来。

“嗯……还好。”

“生川那边的条件还是不错的,我高一的时候就跟着学校去过那边集训,那时候你还没进音驹呢。”黑尾的声音有些略微的低沉,听起来令人十分安心。

研磨攥着手机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他闭上了眼睛。

“嗯……”对了,好像那年的确是黑尾之前在神奈川集训,觉得风景很好看所以才趁暑假结束之前又带自己过来玩了一次的。

寥寥说了几句有关集训本身的事,研磨深吸一口气,对着电波那头的青梅竹马说:“我刚才……想到那年暑假,你带我过来玩的事了。”

“哦,是吗!我记得我们好像去了岛上的瞭望台还有岩洞对吧?”黑尾的声音波澜不惊,但听起来却似乎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我……记不太清楚了。”研磨轻声说,“我才发现那时候的事情……自己居然已经没什么记忆了。”他还记得有这么回事,他们一起去了哪里也知道,但那段时间里黑尾同他说过些什么,还有具体到景点做了什么,却都像仿佛放了很久而画质下降的电影胶片,模模糊糊的,不太分明。

“研磨。”黑尾轻轻啧了一声,停了一会儿,说:“你已经没事了。别担心。”

没事?那时候自己是发生过什么事吗?研磨有点茫然。

“你要好好的……我之后可能不太有空给你打电话了,因为白天我们都要训练。这边的强度太大,这两天经常一洗完澡刚到床铺上就已经睡着了。现在是出来上厕所所以才得了空……”黑尾的语速有略微的加快,研磨原本就不多话,如此一来就更难插上嘴。于是,直到黑尾挂断电话,他都没有太听懂黑尾说话的意思。

但只有一点,他明白了。

接下来集训的这段时间,黑尾不会再打电话过来了。

 

之前几乎从未有过分开这么长时间的时候……虽然小学和中学的最后一年应该也并不在一起,但似乎却都及不上这半年。

因为心情已经改变了。

研磨回忆起刚刚结束的那个学期,有一次自己因为好奇,还有实在想见黑尾到无法忍耐,就在难得没有训练的放学午后去了他所在的大学。

这件事对于研磨这样性格的人来说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自不用说,但阴错阳差,他却并没有见到黑尾。不仅如此,在黑尾知道他曾经去大学找过他之后还轻轻地啧了一声,面带为难地对他说,以后最好不要再来大学找他。事实上,就算当时研磨真的见到了黑尾,也是不可能在那种人人都会因为穿着制服的他而侧目的环境下同他单独相见的,哪怕只是想在大学的体育馆同他多说几句话。

虽然之后研磨听了黑尾的话,但越见不到,就越想见。焦灼的感情在胸口冲撞,令他觉得自己几乎都不再是自己了,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拖在他的身上,硬生生地将他从原先曾认为习以为常的生活中剥离开来。

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困难了呢?自己只是想见那个人而已啊。

明明已经如此忍耐了,而到了现在,电话里黑尾居然还跟他说,接下来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里,都不再给他打电话了?

心思单纯的少年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TBC

下篇

上一篇 下一篇
评论
热度(78)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年华不为少年留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