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高/高乔]荣耀之日系列 之 摘星之日 中
清水无差，是给去年给乔一帆中心合志《Young for You》的参稿，本子完售一些时间了，在此放出。
话说在合志里写自己的系列篇章我也是被自己醉了……谢谢主催容忍了我的任性！
特种兵大队设定的架空AU，其他CP在本文里也有点体现，单独篇章在此：
包罗篇被LO河蟹了，给个 不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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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他的嘴唇颤抖着，从中艰难地挤出一个模糊的发音来。
“来，一帆，喝水！”高英杰把已经只剩小半壶水的军用水壶凑到了战友破皮渗血的唇边，乔一帆体力不支又怕牵动伤口，小小地嘬了几口就不再继续喝了，在高英杰小心翼翼的动作下重新躺回了原位。
“我……晕了……多久……”他最后的记忆是闭上眼睛之前高英杰被吓得面色铁青的脸，那时候应该还是黄昏。
“大概两三个小时……你之前高烧一直不退，把我吓坏了。”高英杰仔细察看了一下他肩膀尚未有条件彻底处理的枪伤，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应该是伤口发炎了。虽然还是有热度，但你能醒过来我就放心啦！接下来可别再不打一声招呼就睡过去了啊。”说睡还算是比较好听的说法，当时的乔一帆基本上就是因为体力透支加之大量失血带来的身体虚弱，直接晕倒的。
“……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睡得这么毫无防备。愧对自己身为荣耀大队的兵的身份啊……”乔一帆苦笑道。的确，在身处战场的现在，即使任务已经完成且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昏睡这么长时间也绝对不符合自己先前所接受的各种训练和教导。
能让自己放松至此，也许就只有“他”在身边这个原因了吧。
“队长他们应该不会K你的，”高英杰伸手摸了摸乔一帆的额头，温热肌肤的触感令他放下心来的同时感到经过心脏的血液都加速流动了，“你现在还不能移动，我又不能放着你不管。能够好好休息一下总归是好事，如果觉得舒服的话，最好再睡一下。”
“可……不敢再睡了。”乔一帆回答道：“这么说我浪费了两三个小时啊，和你……单独在一起的时间。”
年轻的特种兵霎时有些无言，但注视着对方认真的神情，他知道乔一帆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他揉了揉眼睛，挤出一个笑容来：“是啊，我们好像已经好久都没有单独在一起了，明明以前有那么多机会……都没有好好珍惜呢。”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真不希望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不知道后勤人员什么时候才会到达这里。”
“再等等吧，应该快了。我们的通讯和定位器材丢的丢坏的坏，他们只能人工搜索，又是在这样的密林里……多花点时间也是当然的。”高英杰乐观地说。
乔一帆注视着黑暗里战友明亮且坚定的眼神，不由得感叹道：“你真的坚强了许多呢，英杰。”
“……你也是啊。”紧紧握住受伤战友的手，高英杰换了个姿势，却依旧保持着警戒，“你放心吧，一帆，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昏迷之前还在啪嗒啪嗒往下落的冰粒子似乎变成了雨。雨势很急，重重地落在西南丛林大片大片的树叶、草叶和枝干上，在因为伤势和高烧依旧昏昏沉沉的乔一帆听来有些震耳欲聋，却很奇怪的并不觉得烦躁。
也许因为是……和他在一起，还有这如同回忆一般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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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月，是乔一帆在参加选拔时使用的代号，之后也成为了他在微草中队内的作战代号。如同暗淡的月亮一样，有的时候他是应急后备的兵员，有时是并不一定会被派上用场的二号狙击手。
荣耀大队不养闲人。虽然能够通过选拔，但就综合素质来说乔一帆在整个中队内的单兵能力并不出挑，因此不管是出任务还是演习，对曾两次获得荣耀大队队内比武第一名的微草中队来说，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兵。
虽然在进入大队之后不久乔一帆就意识到了这点，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以自己身为荣耀大队微草中队的一员感到骄傲。
然而，他长久以来关系最好的战友、兄弟，高英杰，和自己并不一样。
荣耀大队的住宿条件在全军都是数一数二的，普通队员两人一间乃是标配，但出于带新人的目的，整个大队基本上不会让两个新人同住一室，因此在之前的部队一直住在大房间，自入伍以来从未分开过的两个好兄弟就必然地被拆了开来。一开始，他们都没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但时间一长，由于日常训练和晚课时间紧张，加之又不是室友，两人的见面机会急剧下降，除了在训练场之外，他们差不多一周也没法独处一次。更要命的是，由于高英杰本人都能感觉到，自己在队内颇受关照。但出于性格上的原因，大部分时间里他对于这种上至中队长王杰希下至室友肖云对自己特别温柔的对待并不自在，反而徒增了不少压力，又因为乔一帆常常不在自己身边，他逐渐觉得自己身边连说个真心话的人都没有，从而内心凉意渐生，无法抑制。
明明身边都是可以交托后背的战友，微草中队也是自己一直向往的地方，但这个心思细腻，内心柔软的青年却不知不觉地陷入了相当的苦恼之中。
如同他的代号木恩一样，他的确就像沐浴在了从天而降的恩德里一般，甫一进入中队就得到了队内前辈乃至队长王杰希相当特别的垂青。
微草有王杰希，王杰希就是微草，几乎已经成为上至大队长，下至新兵秧子们的共识——事实上，那些志愿进入微草的新兵们，也大都是传奇一般的荣耀大队魔术师个人的拥趸，包括高英杰本人。但是，微草中队缺少一个可以作为战术核心的后备骨干，这是也整个荣耀大队都知道的事。
难道，王杰希真的打算让高英杰做那个继承自己战术核心位置的人吗？所有人都在如此猜测，但也不敢肯定。
与此同时，在为即将成立的新中队所作的演习上，乔一帆第一次遇见了叶修。
叶修其人，在整个荣耀大队内都是一个传奇人物。虽然未必见得有多好的口碑，但对他的能力，却的确是无人不服。
在没了老队长，新队长也不甚给力的嘉世中队即将解散那段时间，本已回到原部队的叶修忽然带着从一批从底下新收上来的兵秧子，出人意料地向大队提出想要重建一个新中队的请求。虽然冯大队长和大部分中队长们并没有给予其明面上的回应，但之后专门为他和他的兵秧子们组织的一次演习却明明白白地向他传达了“有本事就来试试看，打得过我们所有人就让你回来”这样简单粗暴的意思。
于是在那场空前绝后，在荣耀大队队史里落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彷如“围剿”一般的演习中，作为微草中队后备狙击手的乔一帆在一次意外的情况下得到了叶修的“亲身指点”。
乔一帆被叶修精准的射击从隐藏地点逼出来，随后又被几个点射干净利落地结果后，他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身上冒出的红烟，满心懊恼——原以为在交火后起码能在他手下撑过十分钟，结果却连三分钟都没到就被宣布阵亡了。这位军中大前辈的实力和经验究竟逆天到什么程度啊……
然而出人意料的，乔一帆却在被叶修没收臂章之后得到了一个真心实意的拍肩作为鼓励。
“选位很不错，基本功、军事素养和大局观都很好。你在微草只做个后备狙击手可惜了。”由于全程防红外，叶修不能点烟，随手摘了个甜草梗叼在嘴里，站没站相，一副兵油子的痞样。
“前……前辈，谢谢。”乔一帆有些感动，有些不知所措，但却又隐隐觉得，这句话在心中某处搅起了一股巨大的暗流。
“不谢，有缘回见吧！”叶修摆摆手，矫健的身姿隐没在了灌木丛中。
演习结束回到宿舍，乔一帆呆坐在铺位上，好久都没回过神来，乃至身为卫生兵的室友袁柏清都忍不住走到他面前要给他检查一下是不是在演习的时候伤到了哪儿。
初秋时分，西风渐凉。乔一帆觉得自己的命运似乎会因为叶修那句话进入一个重要的拐点。
之后每年惯例的不分中队和阶级的队内大比武，乔一帆又输给了虚空的中队长李轩。虽然并没有人觉得他有可能赢过李队长，但打输这件事本身无疑又让乔一帆身上作为一个特种大队成员的光环暗淡了一些。
与此相对的，则是高英杰，在同样的这场比武中打败了自己的中队长王杰希。
在荣耀大队边上树林开始落下第一片叶子的时候，乔一帆被叫到了队部。
王杰希亲自给乔一帆倒了一杯凉茶，和现任副队邓复升一起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会给你写一封特别棒的推荐信，让你拿着这封信风风光光地回到原部队。”当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王杰希的语调听起来也没有丝毫动摇。招乔一帆进微草的是他，现在由于末位淘汰从而不得不让乔一帆离开的也是他，如果此刻他身边坐着的是方士谦的话，肯定能听出王杰希话语中的无奈和惋惜，然而在如今的中队办公室里，能够明白他其实并不想失去手里任何一个兵的心情的，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天气依旧很热，队部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发出由于年代久远而无可避免的嗡嗡噪声。乔一帆没有喝多少茶，而是双手握住茶杯，紧紧地握了很久，使得原本冰凉的杯体都变得有些温热起来。
“微草不要我了吗？”其实这句话在他心里盘桓已久，但却最终没有说出口。直到他脸色发白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挤出了一句模模糊糊的话语。
“我……服从队部的一切决定。”
因为他是个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离队流程走得很快，虽然并没有对外公开宣布，但在他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时，微草上下都已经得知了他要离队的消息。
高英杰趁着袁柏清去大队卫生室轮值的时间，敲响了乔一帆寝室的门板。
“请进，门没锁。”乔一帆清亮的嗓音隔着门听起来有些闷闷的。高英杰努力眨了眨眼，顿了一顿，推门进去。
难得没有训练的周日下午，金红的夕阳光线越过千波湖的湖面，穿过玻璃窗照进队舍里，照在乔一帆弯腰收拾东西的背影上，给身材匀称恰到好处的那个脊背抹上一层昏黄的颜色。
这是乔一帆和高英杰在入伍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别。
高英杰曾经在最极端的情况下预想过的，当时连却连多想一想都不愿意的事情，最终变成了现实。
“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乔一帆离开的原因高英杰多少能够知道一些，但他最想问也最不敢问的却是“什么不告诉我你要离队”这句话。不过话语在他的喉咙口打了个转，最终如同混着冰块的凉水被咽了下去，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乔一帆也自然明白高英杰说的帮忙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他却又的确不需要他做些什么，于是便只是直起身，温言道：“我的东西很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明天就走了？”夏天已经结束，窗外的秋蝉还在最后撕心裂肺地鸣叫，高英杰觉得自己的喉咙口干燥而疼痛。
“嗯，搭大队指导员的顺路车。”
“那么快啊……”也许是自言自语，又也许其实什么意义都没有，因为所有一切，他都已经明白了。高英杰和乔一帆，他们就是这么一对相互理解至此的好兄弟。
所以，不管是问原因也好，挽留也好，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帆，乔一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会觉得温暖，从而整个人都能放下心来，从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了。因为有一帆在身边，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军营的他才能坚持下来，一路打拼，乃至走到今天。
他想见一帆，就算从刚入伍开始就一直和他在一起，却依旧总是克制不住地想见一帆。
然后，他逐渐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的这种心情，并不寻常。
于是他就这么站在他的身边，胡乱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待到乔一帆整理得差不多之后，直起了身子。
“我们去散步吧，好不好？”他忽然说道。
“诶？”高英杰有点愣神。荣耀大队驻地方圆百里内的一草一木他们在训练的时候都已经烂熟于心，就算散步也散不出什么心得。
但如果是一帆的要求，他想要答应。
“……算了，不用了，其实也没啥好散的。”然而，在高英杰尚未来得及回应的时候，乔一帆笑笑，又将自己的提议收了回去：“冰霜森林也好，一线峡谷也好，千波湖湖岸也好……就算风景再怎么漂亮也都已经看了八百遍了，训练的时候一天跑几趟，早就跑得不想再去了吧。”乔一帆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但面上的表情却也的确看不出什么真心想要散步的意思。
“一帆……”
“我已经决定了。”他突兀地开口，和高英杰说话的声音同时响起。
“决定……什么？”高英杰愣愣地问。
“还不能告诉你。”乔一帆宽厚温和的脸上完全没有气馁的表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高英杰见乔一帆面色如常，心里转了许久的话语一句也没再提，而是说了一句不仅现在，也是自从认识他的时候起就一直真心想要对他说的话。
“是一帆你的话，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一帆都那么坦坦荡荡，自己心里那些惆怅又算得了什么呢？高英杰如此安慰自己。然而他却也知道，这些想法都没有传达出内心真正的感想。
但是他不会说的。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不会因为这种事给乔一帆带来困扰的。
何况，他也有着自己的决定和想法。
那是自己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决定了的事情。
乔一帆离开荣耀大队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
高英杰得到了特别的允许，离开训练了一个小时，去送乔一帆上车。
他们没有打伞，在冰凉的雨水中，他们给了彼此一个无限接近于兄弟的拥抱。
“保重。”乔一帆的声音温暖而坚定，“还有，等我。”
在那一瞬间，他将嘴唇靠近战友的颈畔，在耳边留下了这句话，仿若无人得见的轻吻一般。
要他等什么，乔一帆在那时并没有说清楚，但高英杰却总觉得，这和自己当年从入队测训的时候开始产生的想法不谋而合。
直到一年后，自己在这个基地里，再次看到挂着不同颜色臂章的乔一帆对自己投来了一个深深的眼神之后，他才伴随着心脏的狂跳，最终确认了这一件事。
原来，自己和一帆在心中抱有的感情，真的……都是一样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