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赤安]Cloud Flow · 云之流向 5
姑且算是原作脑洞向，私设如山。
和前作《意识边境》有点前后联系。意识边境 通贩 试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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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图感谢绘师@标的はもう见逃さな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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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本就是欲望次第勃发的时刻。他们从屋外回到屋内，还没来得及擦干身体，就又像是把所有事情都抛在脑后一样交缠在一起。和深夜如同疾风暴雨一般相比，早上的这场似乎更令他们尽兴，直到从旅馆前台打来房间的电话陡然响起，打断了两人即使已经分开联结，却依然没有停止的调情。
“……好的，那么就麻烦你们了。”赤井放下电话，转头一看，却发现方才还将额头停留在自己肩膀附近的青年已经面色大变，飞快地把两床已经皱成一团的棉被胡乱卷起推向墙角，然后依照女将昨天的说明，从小会客厅的壁橱里翻出了两件旅馆根据预约信息而贴心准备的男款浴衣。
“他们八点会送早饭过来。”赤井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安室用不甚熟练的动作给自己系上腰带。
“我听见了。”青年依旧有些红晕的面颊明显沉了下来，“所以你也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
和以往精干的形象不同，赤井慢慢吞吞地裸着身体从卧室走到了安室身边，将手放在了刚刚被青年打歪的腰带结上。
“我帮你打吧。”
“你会？”安室挑了挑眉。
“会啊。”赤井沉稳地接道：“小时候和家人一起去祭典之前母亲教过我，结法现在还是记得的。”说着，他便用十分顺畅的动作为安室调整好了腰带的位置，然后也给自己穿上了另外一件浴衣。
安室之前随手挑的浴衣是草绿色的，腰带是浓茶色，看上去意外合适，赤井身上的那套则是绀青色浴衣搭配姜黄色腰带，衬得他好像愈发年轻了几岁，几乎令安室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有些忐忑的青年将房间的门大大地打了开来，凉爽的秋日晨风不一会儿就吹散了房间内明显的淫靡气味。然而床铺的情况却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以至于早饭过后，在听取了女将的建议前往附近风景秀丽的湖边散步的时候，安室还一直心有不安地惦记着。
“还说是什么堂兄弟……”具有极高职业素养的女将和旅馆服务员面对房间内的“惨状”时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这却令安室更是恨不得直接掀开榻榻米躲到地板下面。
“她们见多了各式各样的情况，什么都不会说的。”赤井倒是一脸坦然，仿佛自己根本就不曾做过什么给旅馆员工添麻烦，让他们不得不立刻更换床单被套的事情一样。
“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写一样的姓，大大方方地告诉别人来的自然……情侣也可以算作伪装身份的。”
“你错了，‘生田亨’君。”男人露出了少见的戏谑神情：“首先，你说的那种情况对我们而言并不是‘伪装’。其次，就算是‘伪装’出来的同性情侣，使用一样的姓也并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听到这句已经算不上隐晦的调笑言语，安室足足愣了三秒钟，才忍不住涨红了脸，憋出一句话来。
“赤井秀一，你还要不要你的脸皮了！”
对这位向来以理智占据上风的现役FBI搜查官来说，刚才那句话大约已经可以说是最过分露骨的戏言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时而并肩，时而一前一后，沿着温泉小镇的主干道向尽头山岳的的方向缓慢地散着步。
太阳已经彻底升起来了。云层在被金光透过之后也仿佛变得淡薄，一重一重的，围绕山顶堆积着。有阳光从云山的缝隙间照射出来，使得山、天空和整个小镇的颜色都变得愈发丰富多彩。
还不到商店街开始正式营业的时间，大路和小路上零零散散的都是在此地留宿，身穿各间旅店浴衣出来散步的住客。由于不是周末或者公众假期，他们两人在和路过的人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的甚至大都不是日语。
夜中的细雨停得很早，清晨的道路上早已看不到湿迹。伴随着脚下木屐的踢沓声，两人逐渐靠近了昨天在前往旅馆的路上听到的水流声的来源。
“还真是有条小河啊。”安室有些惊喜。
“应该是从我们马上就要走到的那个湖里流出来的。”赤井似乎在预定旅馆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小镇的不少情报，淡淡地解释道。
不过相比潺潺的流水，安室倒似乎对河岸边生长着的一丛丛野花更感兴趣。
“这是抚子花吧！”他兴致勃勃地说：“祖母的老屋院子里也种了不少，还有野雏菊。”
赤井随着安室的目光向河岸望去，就看到粉色、橙色和淡蓝色的小花随着秋日清晨的微风轻轻颤动着，显得楚楚可怜，相当惹人喜爱。
赤井心中一动。
这是安室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家人的事。
“祖母大人啊……她的身体还好吗？”他低声地问道。
安室看了问话的男人一眼，眼中没有波澜。
“她已经去世了，差不多七年前。”
“……抱歉。”赤井略略低头。
“没什么。虽然双亲过世以后我是被祖母抚养长大的，不过也只在那里呆到高中毕业而已。大学毕业之后……回去就更少了。最后的那几年她一直和姑姑生活在一起，应该也不算太寂寞吧。”
赤井几乎是一瞬间就从安室淡淡的话语中分析出了不少信息，但他却无法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便只能仔细斟酌了言辞之后，才十分谨慎地开口问道：“那今年的盂兰盆节，你回去看过他们了吗？”
安室冲赤井抬了抬眼皮，忽然露出了一个缺乏诚意的笑容。
“怎么？你就那么想知道我……家里的事？”他在话语中间停顿了一瞬，因为只差一点就说成了“我的事”。
然而事实上赤井想要知道的，却正是被他刻意保留下来的那段“我的事”。
“是啊。”他看着青年灰蓝色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说，“不过当然，如果你不方便，或是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我也不会再问。”
安室没有同赤井的目光相触，而是转身低头看着在秋风中摇曳的野花：“不是我不想说，只是……也没什么可以说的。”
确实没有剩下什么了，他的家人。
上个月，他在简短的假期里去了先前很少来往，位于千叶的姑姑家，目的是为了参加祖母的七周年祭。
在姑姑家的院子里为从未谋面的祖父、冷静慈爱的祖母和早年逝去的双亲燃烧麻枝的时候，他忽然为自己当年没有在祖母过世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感到了愈发深重的后悔。
只是，即使时光倒流，那时的他或许也依然不会放下正在进行的工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赶去医院吧。
因为他还有比家人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静忧伤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两人走至道路的尽头。转过一片被厚厚青苔覆盖地面的树林，就能看到那汪据说是由温泉水汇集而成，若是在冬天就会散发雾气，使得整个地区宛若仙境一般的湖水。
九月底的湖水虽然还没开始起雾，但水面异常平静，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重山和湖边的一座小小神社，虽不出奇，但令人格外心旷神怡。
两人沿着湖边的步道走了半圈，期间还被一对外国情侣拉住帮忙照相。当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好心问他们要不要也留个合影的时候，却被赤井用完全听不出口音的流利英文婉转而坚定地拒绝了。
回程路上，两人穿过依然留着些许夏季意味的葱郁树林，赤井看了一眼依旧一语不发的安室，问道：“难道刚才你其实是想要拍照的？”
“拍照？”安室像是恍然回神一样，“哦不，我当然不能在这种地方留下照片。”
赤井点点头——果然，他们在生活中所受到的自觉不自觉约束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很难过上和普通人一样的日子。
他们不能把同家人团聚摆在第一位，哪怕是在亲人离去的时刻。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他们和家庭的缘分都很淡薄。
在更重要的事情面前，自己、恋人、家人……都只不过是横在面前的限制条件罢了。
他们不可能放任那些弱点越变越大，直到逼迫着他们做出违心的选择。
所以他们可以做到的，就是从一开始消灭令弱点存在的可能。
这就是为什么，即使黑暗组织已经破灭，自己和对方都依然不敢在不必要的时候同对方加深联系的缘由。
从很小的时候就几乎同家人只保持着极为有限交往的赤井秀一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从距离小镇最热闹地段并不太近的湖区回到他们所住的旅馆附近，沿街的店铺都已经纷纷开始了营业。安室将手拢在浴衣袖子里，冲着这片平安祥和、生机勃勃的景象笑了笑。
所谓更重要的事……大约就在于此吧。
他们也不在意身上依旧穿着浴衣，在街道上信步走着，便正巧看到车站附近的某个店铺前，在这个十点刚刚过半的时间里排起了队。
赤井随便拉住一个路人问了问，就得知那是这个镇上做瑞士蛋糕卷最有名的一家甜品店，从每天早上十点半开始售卖限定口味的蛋糕，不管天热天冷、刮风下雨，总会有人前来排队购买。
赤井根本也没问安室想不想尝尝味道，就径自走到了队伍的最末尾，在同伴有些微妙的眼神中随着移动速度其实很快的排队人流，买到了一个今日限定的蛋糕卷。
“现在的我只是个来度假的游客。”赤井把蛋糕盒子放在露出了点哭笑不得表情的安室手中，“到了一个地方就该试试当地最有特色的东西。”
“……这话谁教你的？”
“我母亲。不过妹妹也说过类似的话。”赤井看着他说。
“这样啊……”安室挑了挑眉，“那不如就把马路对面那家羊羹店里的招牌柚子羊羹也给买了？”